莲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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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Peter恍惚了一整个上午，连对他不算熟悉的新老师都察觉到了问题。在课本几次拍在Peter的脑袋上都没有反应后，Peter被宣判了一个无法忍受的待遇——留堂。

　　

　　恍惚了一整天的人直到快放学时才回过神来，Peter拍着桌子惊呼你不能这么做，但新任的教师打定主意要让这个不知成年人用心良苦的小子尝尝教训。

　　

　　“如果你真的有急事的话，就应该记得上我的课要认真听讲。”

　　

　　嘲笑的声音从Peter背后响起。

　　

　　“Sir，你放了他吧，Mr.Parker今晚和黑寡妇有场约会。”

　　

　　“黑寡妇已经牺牲了。”

　　

　　年轻的老师知道这是一句玩笑话，但还是忍不住反驳回去，黑框眼镜向上推了推，似乎想要在这群学生面前展露一下威严，“不管怎样，今晚必须留下。”

　　

　　Peter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他回身想要制止Flash的言辞，又觉得自己说不出来什么，他闷闷地坐回去，手肘怼怼Ned。

　　

　　“帮我想办法混出去。”

　　

　　“你要我做什么，告诉大家你要去拯救平行世界了？”

　　

　　“这个理由听起来简直是最不靠谱的鬼扯。”

　　

　　“但我说的是实话！”

　　

　　一个粉笔头砸到Peter头上。

　　

　　在终于安静了五分钟后，Ned才安心地悄悄凑头过来对Peter嘱咐，“我觉得你晚上应该安安静静地听他说，别还嘴。”

　　

　　对于这个没有任何价值的建议，Peter只能闷声发着脾气。

　　

　　这通小脾气，直到Peter穿着蜘蛛战衣在皇后区露个脸，处理掉一些类似盗窃之类的小问题后又匆匆忙忙地出现在Ned家的卧室里还没完全退散。

　　

　　他黑着脸坐到Ned床头。

　　

　　“负责先生对你说什么了？”

　　

　　这个新绰号让Peter的表情终于开心一些，他耸肩，“虽然我不熟悉你，但我知道认真上课是你们这个年纪最重要的事。”Peter学着“负责先生”的口吻对着Ned，说完立即对着好友摊手，一脸困惑的表情，“我有那么明显？”

　　

　　“God，你简直失神落魄，你知道今天我跟你说了几句话？”

　　

　　“你今天和我说话了？”

　　

　　Ned做了个“我就知道”的表情，拍了拍床上的背包，“我们出发？”

　　

　　“再等一会！”Peter立即制止，他满脑子都是Tony的脸，和那个拥抱，“再等一会，我还没准备好。”

　　

　　“你不是已经进行过很多次时间旅行了？”

　　

　　“不是那个，”Peter又小声嘱咐了一句千万别让Banner知道，“帮我想想我该怎么对Tony开口？‘Hi，Mr.Stark，今天天气真好，我知道你没约我，但是我今天不太忙，我想找你探讨几个问题，不是学术上的，一点私人问题，比如说……umm……okey，我知道这样的说话方式有点像个记者，但是我务必想要知道你刚成为钢铁侠的那几年都经历过什么？’不不不，这样不行，这样的开场白太奇怪了对不对，dude，你觉得我怎么问他更合适？”

　　

　　“Em……”Ned在长段的Spider-Man式自我发挥面前似乎有点脑袋转不过来，“你才是那个最熟悉和他相处的方式的人？”

　　

　　“那我应该怎么办，Ned！要知道我一看到他的脸就会哭出来！”

　　

　　“这听起来真是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Peter点头。

　　

　　“我们得想个办法。”

　　

　　Ned表示赞同，随后在看起来是认真思考的时候锤了下（Peter的）腿，“我有办法了！”

　　

　　Peter一时间激动地忘记了腿疼，“什么？”

　　

　　“你可以再回到绑架时间前面一点的时间，然后这次什么都不做，亲眼看着他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Peter承认有那么一瞬间他心动了一下，但很快又偷偷在心里念叨了一句狗屁办法。这种想法有点糟糕，他抬头对Ned表达了一个歉意的表情，然后对着纳闷的Ned摇头。

　　

　　“不行，我一定会搞砸的，如果我再搞出来另外一个宇宙……”

　　

　　“你会被复仇者联盟下通缉令吗？”

　　

　　“……说不定，我不知道，但Nick Fury一定会想要杀了我。”

　　

　　“但我们不说就没人知道。”

　　

　　“这是一个死循环，Ned！我们不能不断这样重复错误，我不能因为一个错误去弄出更多的错误。”

　　

　　“Okey，好吧，”Ned有点被Peter说服了，或者他自己也陷入了死循环，比如Peter可能会搞砸什么，甚至仅仅可能是被人发现就搞毁了历史的进程，然后在穿梭到更早前的事去挽救，再犯错，再……Ned因为自己的逻辑而晕头转向，又被Peter最后一句话彻底打消了念头。

　　

　　“不管其他人怎么想，至圣所的大法师一定会出面把我打回去。”

　　

　　“至圣所的大法师？”

　　

　　“奇异博士。”Peter又考虑了一下，“或者王替他出手。”

　　

　　似乎因为不管是奇异博士还是王都不是Ned能惹得起的人，所以他决定认真地和Peter探讨一下见到五年前的Tony应该说些什么。

　　

　　“Dude，你真的应该放轻松，不然他一定会怀疑你的。”

　　

　　“他已经怀疑我了！因为我一见到他就非常丢脸地大哭一顿。”

　　

　　“你可以说……你发烧了，脑子不清醒？”

　　

　　“蜘蛛毒素让我没办法生病。”

　　

　　“喔——真是让人羡慕的一句话。”

　　

　　“认真点！”

　　

　　“或者我们应该找个时间好好探讨下，而不是这么一边赶路一边小心翼翼地不被别人听见？”

　　

　　Ned走在街道上用力捂住头顶的帽子，以防被风刮走。他们终于等到夜色完全沉下来，复仇者联盟的基地也终于陷入一片漆黑后，才从不远处的街道露头，准备蹭上一辆车悄悄潜入。

　　

　　“不行，我多一分钟都等不及了！”Peter看了眼为了防止帽子被刮跑而手忙脚乱的Ned，“你戴那个干嘛？”

　　

　　“上一次我没做好准备，但这次我准备充分了。看起来像不像伪装的装备？”

　　

　　“Oh……”Peter遗憾地盯着Ned的身形看了一阵，“说实话，我觉得没什么用，你真觉得一个帽子和口罩能起到什么作用？”

　　

　　“至少非常酷。”

　　

　　“Okey！”Peter拽住Ned跳下车顶，看了看手表的时间，这是只有一个嗜好熬夜的人才不会休息的时间，但现在的基地内部根本没有这样的人存在，于是他们决定正式出发。

　　

　　再一次潜入内部，进行一次时光穿梭。

　　

　　Ned仍旧保持着第一次的好奇度。

　　

　　而Peter一路沉思，还没从困扰他的问题中摆脱出来，也根本没有发现Ned没有跟上他的脚步，迷失在复杂如同迷宫一般的高科技基地中。

　　

　　这种不自然的情况一直持续到Peter到达目的地都没有被发现，Peter在问话一直得不到答案的时候，才回身看到Ned没在身后。

　　

　　“Hey！Ned！”

　　

　　脚步声从远处响起。Peter立即捂住了嘴。他能听出来，那绝对不是Ned，至少脚步声不像。Peter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被人发现，否则这次行动一定会被阻拦，甚至可能会被禁止进行时间旅行的行为。脚步声越来越近，留给Peter思考的时间所剩无几，Peter知道Ned就算被人发现也不会有问题，他能随机应变，扯出一堆谎言来，而且复仇者联盟的成员们也知道他是谁，也绝对不可能伤害他，而他才是那个时间所剩无几的人。

　　

　　Peter不再犹豫，直接开启机器，在脚步声到达前，被扯入量子隧道，完全没有发现上一次因为不小心触碰到仪器而调整的时间。

　　

　　无影无踪的风在林间的缝隙中刮起一阵萧瑟的声音，Peter刚刚落地便感受到了街区的冷清，和五年前灭霸到达地球之前完全不同。每个人的脸上都缺乏生气，认识的店铺几乎倒闭，换了一些陌生人来撤下眼熟的招牌。

　　

　　Peter属于那场灾难中失踪的一批人，所以他并不熟悉那五年发生的事，只是单纯地觉得奇怪。

　　

　　这是一条他相对熟悉的街道，来的次数虽然不算多，但每一次都是和Tony一起。

　　

　　这里是临近城市北部复仇者联盟基地最近的市中心。

　　

　　每一样物品都让Peter感到熟悉。

　　

　　他和Tony在一起吃过的汉堡店，现在门槛破旧，一副要倒塌的样子，曾经明亮的窗户现在不知道被谁打碎，碎玻璃随便地洒在地上。还有那家咖啡馆，他和Tony曾经在这里品味过一杯味道不怎么好的圣诞限量咖啡，几个看似租客的人站在围栏前，像是在商谈租金。

　　

　　Peter想凑过去问问这里发生了什么？因为在他的记忆里这里没有发生任何袭击案，临近基地的街区总是洋溢着快活和充盈。

　　

　　而现在，四处都透着令Peter几乎无法透气的压抑感。

　　

　　他抬起脚步，身后的声音已经阻拦住了Peter想去询问的好奇心。

　　

　　“Kid？”

　　

　　Peter总以为自己快要忘记Tony的声音，在久远的分别时光中，但事实上，只要这个声音响起，不管何时何地，不管周围有多么嘈杂，Peter总能精准地认出。

　　

　　Peter总能在人群中找到Tony。

　　

　　“Mr.Stark！”他叫出声，语气中带着惊喜。

　　

　　这没什么不对，因为在那场战争之前，他无论和Tony变得多么亲密，也会在相遇时表现出那么一点激动。Peter自认为这次的表现很完美，他没有哭，除了双手在微微颤抖外没有任何特殊的表现。

　　

　　但比Peter更惊讶的是Tony。

　　

　　他立即追上来，伸出的手想要扶到Peter肩膀上，但尝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仿佛是害怕自己的手掌会从Peter的身体里穿过，最终还是停滞在空中。

　　

　　“你不是……”

　　

　　“Mr.Stark？”

　　

　　在看到Tony反常的举动后，Peter才隐隐察觉到哪里不对。

　　

　　“你分明在泰坦星……”

　　

　　Tony揉了揉眼睛，甚至想要掐自己一把，来验证这是不是一场梦境，或者类似绯红女巫一样的能力者制造的幻觉。

　　

　　在泰坦星这个词汇刚刚从Tony嘴里蹦出来的瞬间，Peter就知道自己可能是又搞砸了什么。

　　

　　“Shit！”Peter立即尖叫出声，引来两旁路人的侧目。

　　

　　必须要做点什么，立即修正这个错误。至少在这个时间里，一个死去的人不该出现。

　　

　　Peter立即抬起手腕上的时间机器，希望Tony会认为这是一场梦，或者是思念过度……

　　

　　Okey，希望他会思念过度。Peter在心底偷念一句。

　　

　　但是Tony好像比Peter先一步回过神来，他很快地排除掉那股不敢触碰的恐惧，在Peter调整好机器前紧紧握住Peter的另一只手腕。

　　

　　“Peter Parker？”

　　

　　“Hi，Mr.Stark，我是另一个平行宇宙的Peter，我想我们是第一次见面……”

　　

　　这种谎言刚说完，Peter就忍不住想要抽自己一个嘴巴。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