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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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犹豫，Tony在Peter还在期待的时候，已经给出了他答案。

　　

　　“既然你这么问出来，那么你一定早就知道答案。”

　　

　　月光泛白在Stark大厦金属色的边缘上，这时候耸立在纽约市中心最显眼的建筑还不是著名的A字标志的复仇者大厦，Stark几个字母还安安稳稳地停靠在建筑顶端。

　　

　　Peter眨眨眼，视线从天空的穹顶位置收回来，他的目光划过躲在阴云身后的星芒，路过滑翔的月光，路过泛着月白色的Stark标志，路过在夜色中也显得宁静的路灯和喧嚣的车流，停在年轻的Tony脸上。

　　

　　还没从舞会气氛中缓过来的Tony笑着打趣他：“迷上我了？”

　　

　　如果我说是的话，你会对我做出什么造成一生中不可磨灭记忆的事吗？Peter在心底胡乱地默念一句，然后恶作剧地回盯上Tony的眼睛，以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口吻对他说出：Yes。

　　

　　这一次换成Tony诧异了，他没料到一句随口的玩笑会换回小男孩认真的回答，他当然不会……好吧，Tony的确很自恋，但他至少头脑清醒地明白这个小家伙对他不是什么一见钟情。

　　

　　他们究竟在未来发生过什么？Tony隐隐地期待了起来。

　　

　　他伸出手，倒是想看看Peter是否真的有他表现的那么大胆。

　　

　　“你在等什么呢？”

　　

　　事情的发展果然如Tony预料中的那样。

　　

　　Peter瞪大眼睛看着那只莫名其妙伸过来，好似是在暗示些什么的手：“……你希望我该怎么做？”

　　

　　不在Tony预料中的是——Peter的确没明白Tony“邀请”的含义。

　　

　　“Okey，看来你还是一个只会空口说大话的胆小的家伙。”

　　

　　“好吧！如果这是激将法的话，你成功了。”Peter立即把手重重地拍在Tony掌心，一无所知的小男孩还特意扬起下巴，甩过去一个挑衅的眼神：“不管你要做什么，来吧。”

　　

　　下一秒Peter就后悔了，他说什么不管要做什么，不管要做什么？！他根本没想到眼前这个“陌生的Tony Stark”是这个德行，一言不合就把人往床上甩？似乎上一秒他们还在顶层的平台上“交心“，下一秒就被Tony这个恶劣的混蛋甩上了床。Peter连忙用力扑腾了几下，还要小心翼翼地克制着力度不让自己伤到Tony。

　　

　　“不不不不，我希望你冷静一点，Mr.Stark，我现在有点后悔，我想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你先坐起来，我不敢挣扎的太用力，我害怕会伤到你。”这句话说完Peter就后悔了，他咬了下嘴唇，偷瞄一眼Tony因为这句话变得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又尝试轻轻推了推Tony的肩膀。

　　

　　Tony可不会提醒Peter他现在的脸到底有多红，他焦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恶劣的光芒，想要看到Peter更加慌乱的表现，于是他弯下腰，嘴唇压在Peter的耳尖上，以便让涂抹在他耳尖上的红晕彻底渲染开。

　　

　　“为什么，我很冷静。我们要做完上一次没完成的事吗？”

　　

　　Peter的头摇得更快了，一时间让Tony以为自己是有多恐怖，把这孩子吓成这样，连回话都带上颤音。

　　

　　“M…M…Mr.Stark，这一定是个不怎么好笑的玩笑对吗，我猜你一定是喝多了，我去给你泡杯茶怎么样？那个解酒效果棒极了，我非常了解，当然，我没有喝过酒，不过我照顾过……照顾过喝过酒的人。哦糟糕，我忘记了，比起茶你更喜欢咖啡，但我猜你今晚一定不需要熬夜对吗？或者我去帮你弄条冰毛巾，你的头一定很疼吧，Mr.Stark，毕竟你每次喝多之后都……抱歉，我知道你酒量很好，我不是在指责你，okey？好了，放开我……”

　　

　　就算只见过短短几次面，Tony也知道Peter是个紧张的时候就会没完没了喋喋不休的人。似乎现在对他来说正是高度紧张的状态，不止停不下来嘴里的话，还不小心透露出很多秘密。看起来他和未来的Tony Stark很熟悉，连Tony的喜好和醉酒后的样子都熟记于心。现在比起尝尝这种还没长成熟的小孩子味道，Tony对挖掘秘密的兴趣明显更多一些，况且……Tony有些嫌弃地盯着身下的家伙，他的聒噪的确成功让自己丧失了一些兴趣。

　　

　　Tony立即翻身从Peter的身上下来，然后果然听见Peter放松地长呼出一口气，他忍不住挑了下眉。

　　

　　“我看起来很讨人厌？”

　　

　　对于这种本应不需要思考的问题，Peter竟然翻身坐起来，皱着眉颇为认真地思考起来，回答的答案更是让Tony眉头紧皱。

　　

　　“的确好像很多人说过这种话。”他抬头看到Tony眼睛里的不满，又连忙摆手招来更刺眼的目光，“不不，我当然不是其中之一，我想说，虽然大家都说你是个讨厌的家伙，但我非常尊敬你，这是真的。”

　　

　　很好。Tony直接把这个仇记到Peter身上。他退到房间的吧台前，在和小鬼浪费半天口舌，又听到他重复了几次关于醉酒的话题后，立即给自己倒上一杯。他抿了一口，装作不经意地打听着。

　　

　　“你刚才说的，很多人说讨厌我，真稀奇，都是谁？”

　　

　　“很抱歉，我不能告诉你，Mr.Stark，我和人保证过的。”

　　

　　Tony险些将刚入口的酒喷出来。他觉得这个小鬼就是一个来把夜晚最美好时光斩断的终结者，早知道他刚才应该不顾一切地做到最后。Tony这么恶意地想着，又看了一眼Peter的嘴唇，它还在不断地开合着，但Tony现在已经没心情继续听那堆没意义的废话。他端着酒杯走过去，弯腰吻上正巧张开想要说些什么的嘴唇，剩下的半杯酒洒在床单上，澄黄的酒液立即染脏了浅色的床单，厚重的水晶酒杯掉在垫脚的地毯上，转了几圈后让酒液扬出去更多。

　　

　　烈酒的酒味钻进Peter的口腔，他吃惊地瞪大眼睛，突然的袭击和熏天的酒气与和Peter幻想中的吻遥不可及。而在他吃惊到忘记合上嘴的时候，Tony又趁机让舌头溜了进去。

　　

　　“Mr...Stark？”

　　

　　“嘘……”他在Peter的嘴角啄了一口，“你说的对，我看起来的确喝醉了。”

　　

　　Peter此时连呼吸都平稳地进行，不敢有一丝紊乱的预兆，好像只要再去挣扎的话，Tony就会对他做出什么更糟糕的事情。

　　

　　Tony一低头就看见Peter颤抖的嘴唇，上面晶莹的光泽是因为刚刚那个吻。他在考虑要不要趁机吃掉他的时候，身体比思维更先一步行动。他又一次贴上泛着水光的嘴唇，仔细地品位了片刻才松开。房间的空气似乎变得浓稠，Tony敢肯定，这个男孩在到达这里前的晚餐，或是午餐，一定有花生酱，那种味道和自己嘴里的酒味混合在了一起。

　　

　　酒精自带的苦涩味道被压下，熏烤燕麦和乳糖奶油浓厚地混杂在残留的酒液中，让Tony想到下午吃的甜饼。他将刚刚才想要放过的男孩重新压倒，手掌不老实地贴近侧腰。

　　

　　而Peter，不知道是因为Tony身上的酒气，还是因为紧张，他现在明显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拘束地只用手指搭着Tony的肩膀，同样沉醉在混合着食物香气的吻中。

　　

　　不知道抱着究竟是想要阻止这一切发生，还是他又重新想到那个问题，Peter的视线游弋不定，最终停留的方向是空白一片的天花板，握着Tony肩膀的指尖微微收紧。

　　

　　Tony不知道Peter是在问自己，还是在穿透时空的阻隔询问另一个陌生的“自己”。他停下动作，稍稍抬起上半身，再一次听见同样的问题。

　　

　　“我应该留下来吗？”

　　

　　Tony隐约觉得自己的回答能决定这个孩子的一生。他的答案也没打算做出任何改变，所以他仍旧没有正面回答Peter的问题。

　　

　　他用自己的身体遮挡住Peter的视线，强行将他的思维抽回。

　　

　　“你觉得，未来的我会给你什么答案？”

　　

　　Peter尽力去忽视还停在自己腰间的属于Tony Stark的手。他眨眼，然后停下，呼吸恢复平稳，浅色的瞳孔里倒影着Tony的脸。

　　

　　Tony琢磨不清这个孩子到底在想什么，所以下一个问题依旧出乎他的意料。

　　

　　“如果你知道未来我们会认识，那你会去避免认识我吗？”

　　

　　随后他抓了把头发，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让人摸不清头脑，他继续开口，嘴唇在Tony的注视下开开合合，最后才用Tony需要集中注意力才听清的声音说出口。

　　

　　“我的意思是……你会后悔认识我吗？”

　　

　　说完Peter就扭过头，Tony不用追过去就知道他的眼眶一定又红了。

　　

　　“我不太明白的意思，但至少现在还没有。”

　　

　　“我猜你会。”哽咽的声音带着一丝怅然，“因为我总是做错事，让你生气，我猜你一定很生气……我是不是很没用，到最后都没帮上什么忙，所以才让你……不，我很抱歉，我本来不该说这些的，你应该多责怪我一些。”

　　

　　“听起来你像是在要我对你负责。”

　　

　　Peter的眉头皱起，他摇头，不知道Tony怎么会误解成这种糟糕的意思。“不，我是说，Mr.Stark……”

　　

　　“你说的话看起来像是未来的我需要烦恼的麻烦。”

　　

　　“我猜是的……”

　　

　　“那和现在的我有什么关系？”Tony直起上半身，之前解开的衬衫扣子让胸膛袒露在Peter眼前。他的胸前还没有那道刺眼的蓝光，他还不是Iron Man。这一切Peter都非常清楚，经过几次接触，Peter明白他可能和自己认识的Iron Man，和记忆中的Tony Stark都有很大不同，就像是花边新闻，就像是在Tony身边每个熟知他的人传言的那样，他是个花花公子、亿万富翁，也许勉强还能和慈善家沾上点边，但绝对不是自己熟知的那个超级英雄。

　　

　　不知道为什么，Peter好似突然松了口气，他紧绷的肩膀松弛下来。

　　

　　他的眼睛转了一圈，连Tony都看得出来他在撒谎。

　　

　　Peter说。

　　

　　“其实我们是恋人……？”

        

        他小心翼翼地撒了个谎。

　　

TBC

◎机器人男友+SinCity二刷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