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sewt】Misty迷雾 11（FB平行世界）
假如格林德沃赢得了战争。纽特忘记自己是一名巫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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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我想和你一起去旅行。”
这像是一句最浪漫的咒语。纽特知道他们是兄弟，也是情侣，这些是从别人口中听到的笼统的概念。在他短浅的记忆中，其实他们也只见过五次，每一次的见面都很急促和匆忙。
时间的脚步在身后不断地追赶他们，让忒修斯在战乱期间能做到的仅仅是抚摸纽特的头发。他将纽特柔软的发丝拢到耳后，来不及给他一个安慰的笑容就被迫离去。空气中还残留的魔法余波将空气扭曲成模糊的迹象，纽特站在那里触碰着被抚摸过的地方，残余的温暖很快被弥漫在空中的黄色沙尘带走，好似从格林德沃统治世界后的天气便一向如此。
但无论如何，他们靠努力夺回了放晴的天空。
旅行？
纽特突然发现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如此迫切地期待一件事。
无论那是忒修斯给自己的缓刑，还是世界当真决定对他们宽容，都让纽特无比欣喜地踏上行程。
他们的足迹穿梭在库克群岛珍珠白的沙滩，碧色的海水攀上脚趾又慢悠悠地滑回去。这里的时间一定是被恶毒的巫师施加了迟缓咒，连阳光落下的速度都慢了一个弧度。
他们又钻进格林纳达的热带雨林，雨滴打在宽大的叶片上，身上每一个毛孔都呼吸着当地湿润的空气。这里的鸟长着五彩缤纷的叶片般的羽毛，见到的每一只都和纽特关系要好。忒修斯连离开的时候都嘟囔着羡慕，好在摩纳哥的浪漫气息令他稍加安慰，除了城市里要时刻留意魔法部的动向外，一切都过的安逸且知足，但胆战心惊的日子还是没有让他们的脚步停留得过久。
在感受过足够温暖的气息后，挪威的纳威亚山脉成了下一个好去处，冰川在山的顶端熠熠发光，雪白皮毛的动物会突然出现在他们眼前，山下的气候还算温暖，越向上攀登就越加寒冷，皑皑白雪遮挡住坚实的大地。接着他们的足迹踏过秘鲁，波多黎各，俄罗斯，卢旺达，所罗门群岛，索马里，维京，一切知名的，有趣的，因为工作耽误未能踏足的地方，他们都用了足够充足的时间去游览。
最后一站行至撒哈拉，闷热的太阳从正上方的天空带来暑气，带着“纱巾”的蜥蜴从沙漠中露头。向上扩展的天空没有一丝阴霾遮挡，虽然足够灼热，但兄弟两人谁也没有去遮挡阳光的打算。阴影已经在这个世界上徘徊的太久，他们比任何人看起来都更渴望阳光。
“我一直以为你的中间名和太阳神有关系。”
“因为你是我的小月亮女神，阿尔忒弥斯？”
“因为你在很多时候都让人觉得像是阳光般让人鼓足勇气，而且温暖。”纽特纠正他，试图扭转忒修斯的观点，“而且就像你说的那样，好吧，是为了和月亮相对应，我一直以为阿尔忒密斯是为了对应太阳。”
“而事实上。”忒修斯停下脚步，在纽特的额头上印下名为吻的印记，“你是独一无二的，小月亮。”
“这听起来让人有点不好意思……”
“其实坦率的你真的挺有趣的。”
“我以前……换做以前的我会怎么样？”
“就像现在这样，脸红的像是，说话都变得口齿不清。”
“忒修斯，我感觉你在拿我打趣。”
“难道我不是吗？”忒修斯眯眼笑起来，接近赤红的阳光打在他的背脊上，整个人都被勾勒出金色的线条，这样的景色能让纽特轻易地理解英雄这个词，更何况他早已明白他的哥哥到底是多么英雄的人物。
他可不打算在这样的气势下轻易认输：“我不认为这是值得自豪的事情。”
“我的小月亮听起来有点生气了。”
“我没有，我又不是小孩子。”
“是啊，小时候的你比现在更乖巧。”
“抱歉，我一点都记不起来。”
“……我知道。”
语调变得低微，水分像是要被一望无际的沙漠吸干，提不起精神，所以纽特立即停下话题。“这里是个好地方。”
“持续暴晒，找不到遮凉的地方，动物们富有攻击性，稍稍吹起风就会带来成堆的沙尘，并且缺乏水分，连皮肤都干巴巴地皱在一起？”
忒修斯想问纽特，哪怕这样也算上是个好地方？纽特看着他微笑，巧妙地说出句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情话：“因为和你在一起，我觉得很不错。”
吃惊的人立即换成了忒修斯，他呆在原地，很久都没有从那句话中缓和回来。直到纽特大笑着从忒修斯身边越过，他都没有办法分辨出那是一句单纯的捉弄还是出自真心。他在听到忒修斯的笑声后觉得那些选择都不重要，他们在一起，实现曾经未能履行的约定，这对他来说已经是一件足够美好的事。
忒修斯将脚从陷入的沙坑中拖出来，慢悠悠地跟上纽特的步子。他总是很快，哪怕前面的人快跑几步也能轻易地追上。
“你会用魔法，这不公平。”
“梅林的胡子，我发誓我没有用魔法。”
“真的？”
“当然是真的。”
两个人同时笑出来，因为一个幼稚的争执和比试。忒修斯笑着揉揉鼻子，盯向纽特眼眸中即便在灼烈的阳光下也不曾黯淡的星光。
“其实我骗了你，我确实用了魔法。”
“忒修斯……”纽特叹气，眼睛里的光芒却又亮了亮：“是什么魔法？”
忒修斯回忆起小时候的纽特，他的小月亮，那时候总喜欢窝在他的怀里，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盯着他读那些复杂的魔法书。那些对纽特的年龄来说有些太过繁冗复杂的魔法在他的眼里却仿佛最有趣的读物。他缠着忒修斯，研究一些他根本不可能施展的魔法，而忒修斯也从不厌其烦的和他解释，根本不管还没在霍格沃茨读过书的弟弟能不能听懂。
最后的记忆总是停留在纽特窝在怀里睡着，他只能无奈地叹口气，拽来随身携带的摊子替窝成一团的弟弟盖好。
“纽特……纽特……”忒修斯总是这样，在纽特睡着之后发出像是抱怨一样的声音，实质温柔地抱紧弟弟，愿意将夜读的精力分出来大半。
他有些感慨。来自幸福的记忆总能让人轻易地眷恋起世间的一切。温暖的壁炉中升起热烈的火焰，芳香的红茶是夜晚最佳的提神剂，猫头鹰咕咕地开始整理羽毛的声音，还有羽毛笔在羊皮纸上飞速书写的刷刷声，以及最重要的，怀里胜过一切的弟弟。
忒修斯突然走过去抱住纽特，将长大的弟弟紧紧搂在怀里。他开始怀疑自己的毅力，因为他在动摇，在懊悔。
“我们是否有其他解决的办法？”
纽特知道他在问什么，“当然有。我不希望你牺牲一切去换取和平，我也不希望我失去你。”
“你有办法消去所有人的记忆，我知道。”
“我？”纽特不敢相信，连忒修斯都无法做到的事情，他就算恢复记忆也绝对无法说出“交给我吧”这句话。
“当然是你，不然我为什么要把一切都交给你的记忆？”
“我不觉得我有这么大本事，忒修斯。”
“纽特，如果你能恢复记忆，我想你会变得更自信一些。”
“我会努力……”
“想起一切？”忒修斯朝他挤了下眼睛。
“你总知道我想说什么。”
“所以，旅程应该结束了，无论有多么欢乐。”
直到这时星光才变得浅了些。忒修斯揉了揉纽特的头发，安抚着他别担心，不管去做什么他一定都会陪在纽特身边。
“我以为你打算履行完约定就回到那个暗无天日的牢房。”
“我的确那么想过……”
他瞪向了他。
“但我现在反悔了。我是说，因为你，纽特，我想多在有你的世界里停留一下。”
“真是动人的浪漫话。”
“但也是实话。”
“我们去哪？”
“你生活过的地方，斯卡曼德的宅邸，霍格沃茨的塔楼，魔法部的办公室……”
“如果是魔法部的办公室，我猜一定得不到任何东西。因为光是听到办公室这个词就让我浑身不适。”
忒修斯大笑着继续刚才的话“或者是你战斗过的地方，纽约，巴黎……”
“战斗，你是说我也参与过对抗格林德沃的战争？”
“或者说是对抗格林德沃本人，很多次。”
“那一定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纽特看见忒修斯笑得有点苦涩，回忆起邓布利多说过的话：“邓布利多说对我来说重要的记忆可能不止愉快的，也有令我痛苦的，所以我猜这些是个好选择。”
“那么纽特，在决定第一个目的地之前，先陪我回家看看吧。”
“家？”那对纽特来说仿佛是一个充满陌生感的词。他无法想象会从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他对那里模糊到勾不起一丝心里的波动，似乎在保留记忆的时候就没有过多的停留。
“我不觉得……”
忒修斯只是笑着打断他：“你忘了，我们的目的不止是恢复记忆，更重要的是一起旅行。”
“去家里旅行？”
“去哪并不重要。”忒修斯朝他眨眨眼，想要倾述的“只要是和你在一起”根本不用说出口也能被纽特理解，所以他说了另一个期待。“更重要的是我希望你和我一起回去看看，虽然……”他沉默了一会，决定闭口不谈虽然后面的东西，“你以前总是不接受我请你回家的邀请，所以现在我想试试看。”
“只是试试看？”
“也非常富有诚意。”
“好吧忒修斯，我决定让你得逞。”纽特能感受到自己的内心在发出强烈拒绝的声音，蛊惑着他逃开那里，因为那里一定有让他万分懊悔的事。他盯着忒修斯的脸，下意识地认为忒修斯绝对不会伤害他，如果现在拒绝……
他才会后悔。
所以纽特点点头，握住了忒修斯伸来的手。
他们的身形一同消失在原地。
眼前是一片荒凉的景色。归属斯卡曼德的庄园已经失去往日的辉煌，杂草代替了曾盛开的鲜花，在夏天一片翠郁的藤蔓现在也只剩下灰色的枯叶。这里总是热闹的，和一贯的纯血统巫师家族不同，宾客、魔法生物和一些奇妙的小东西们总是不断发出恼人的聒噪声。而今天，当他们再次踏入这栋宅邸，只有还不愿意离开的家养小精灵哭着抱住他们的大腿，喊着少爷们终于回来了，眼泪和鼻涕蹭上纽特的裤腿。
纽特本来想问这是什么，或是他是谁，在担心哭得已经连呼吸都快要停止的小家伙可能会更加伤心之后还是作罢。
忒修斯在一旁及时地出声：“好了帕夫，纽特刚回来，让他休息下还有……找找对家的怀念感。”他歪歪头指向厨房，示意家养小精灵去准备点食物。
名叫帕夫的家伙立刻从趴着的姿势站起来，朝忒修斯行了个标准的礼就冲了出去。
忒修斯朝纽特无奈地挤眉弄眼，试图解释眼前发生的一切：“他们忠心耿耿，但有的时候实在是太爱操心了，别让帕夫知道他最喜欢的纽特少爷已经忘记了他，不然今晚他一定会哭晕在院子里。”
“我一定会注意。”纽特心有余悸地蹲下身擦擦被弄脏的裤腿，“看起来他很熟悉我，真的没关系吗？”
“你回家的时间不多……”
“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曾经是。”
“曾经？”
“因为你，还有父母都不在了……”
纽特看了眼亮着灯光的厨房，“其他生物还在等我们回来。”
“他们确实是。”忒修斯跟随着纽特的目光，“家养小精灵就是这样，只要还没被主人赶走，无论让他们等多久，他们都愿意等下去。”
“还好我回来了。”
“是啊。”忒修斯喃喃自语，看向挂在家里朝着两人微笑的壁画，“还好你回来了。”
纽特不用跟着看过去也知道原因，墙上的一对夫妻和兄弟两人惊人的相似，他明白忒修斯在感慨什么，同样这也是他无法面对现实的原因。
“对不起。”
“为了什么？”
“我没有记忆，甚至对……”他指指忒修斯视线的前方，“他们都没有记忆。”
“父母不会责怪不属于孩子的错误，更何况，纽特，你根本没有错。”
“我只是觉得……”
“忏悔，懊悔，自责？不，纽特，因为你挺身而出，才被迫承受的痛苦。没有人该为此责怪你。你也一样，你应该感到骄傲，就连父亲也会挺起胸膛，骄傲的说这才是斯卡曼德家的优良传统。”
“听起来是一句非常耳熟的话。”纽特不自在地微笑一下，嘴角微微挑起又落下，“他们爱我吗？”
“当然，没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他们非常非常爱你。纽特。”
“那我一定也爱他们。”
忒修斯突然从身后抱住纽特，将瘦小的弟弟紧紧抱在怀里，他弯着腰，下颚恰好卡在纽特的肩膀上，连呼吸都凑得格外近。他开口。
“我也是。”
忒修斯用清晰的音量继续说下去。
“我爱你。”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