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染

Summary：

假如格林德沃赢得了战争——

纽特在战败后中了复杂的魔咒，他遗忘自己是一个巫师。

一切设定都可能是虚构的

有帕西瓦尔·格雷夫斯出场

Tag：抵抗军Theseus / [伪]麻瓜Newt

附录：Thesewt 文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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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林德沃赢得了战争 01

格林德沃赢得了战争 02

　　

　　忒修斯抑制不住对纽特的思念，正如他无法制止自己去偷偷探望他的举动一样。思念如同洪水，在被强制关闭的水阀一旦开启后便会不可收拾地泄出。

　　

　　他终于等到没人出没的夜晚出现在纽特身后。

　　

　　“纽特。”

　　

　　“纽特！”

　　

　　直到呼唤持续三声后，走在前面的人才琢磨明白这个名字可能是在呼唤他。纽特回头，眼睛里充满许久未见的期待，“你在叫我？”  

　　

　　忒修斯为黑巫师的刻薄行为感到愤怒，随后覆盖上来的又是悲哀。他的弟弟连自己的名字都遗忘，而他身为纽特的哥哥只能这样注视着他的背影，他无法为纽特做到任何事。

　　

　　“抱歉，你只是……只是长得很像我过去认识的一个人。”

　　

　　纽特却记得忒修斯。正如忒修斯总是在暗处注视着纽特一样，他失去记忆的弟弟也会在人群中仰望前来帮助他们的巫师。纽特下意识地认为自己应该和其他人一样惧怕眼前有着巫师身份的男人，但他没有。他在忒修斯面前感到意外的放松和舒心，那股莫名其妙地悸动牵扯着他主动去和陌生人接触。

　　

　　“我记得你。”

　　

　　忒修斯抬起头，下一秒又被纽特所谓的“记得”打回原形。

　　

　　“你和抵抗军们在一起，我记得你帮助过我们，这个。”纽特举起手里的香烟，“就是我从你们手里得到的。”

　　

　　忒修斯能品到自己的笑有多苦涩，好像纽特手中香烟的焦油味溜进的是他的喉腔里一样，他不得不顺着纽特的意思继续聊下去：“那么我希望你不要依赖这东西，它对你的身体没好处。”

　　

　　纽特夹着烟的手微微停顿。很奇怪，浅短的记忆中这是第一次有人教导他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这好像是该在麻瓜中普及的常识，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说这样的话。也是在纽特在现有的记忆中，第一次收获到的关心。所以他立即将燃了半截的香烟掐灭，塞回到被捏的紧巴巴的烟盒里。

　　

　　“我听你的。”

　　

　　忒修斯多希望这句话发生在一切灾难发生之前，如果纽特也像现在一样，对他的嘱咐有所回应的话……

　　

　　我听你的。

　　

　　忒修斯多希望这是早几年间听到的话。

　　

　　现在在眼前出现的这个人在这一点上和他弟弟不曾有一丝贴近，他乖巧地让忒修斯的时间像是停留在他们的年轻岁月，那时候的天使般的纽特也会露出甜甜的笑容，答应下哥哥教育他的一切，但除此之外……

　　

　　“你果然很像我曾经认识的一个人。”

　　

　　“那他呢？”

　　

　　“我不知道，也许是失踪了，也许是因为生我的气离家出走了。”

　　

　　“你伤害了他？”

　　

　　“确切来说，是我没保护好他。”

　　

　　“你为此感到懊悔。”

　　

　　“没有一天不是。”

　　

　　“那我猜他一定不会生气。”

　　

　　忒修斯猛地抬头，对上纽特一如既往沉静的眼睛，那是唯一没有因岁月变化而改变的美好。

　　

　　于是忒修斯决定坐下来，打算在难得可以喘口气的休息空隙中和这位他并不熟识的纽特聊聊。现在的纽特邋遢得像是一位流浪汉一样，虽然他以前也不修边幅，但现在更加糟糕，在他所处的这片混乱环境中，只要穿梭进人群中就会立刻消失不见似的，而忒修斯，哪怕在看不见尽头的动乱中也保持着十足的体面和风度，这种对比让纽特向旁边挪动，巧妙地和忒修斯错开一个身位。

　　

　　熟悉的场景让忒修斯直接笑出声来，这反而使得纽特感到抱歉。

　　

　　“我是不是……”忒修斯递过去一个鼓励的眼神，纽特完全接受到这个信号，他低下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指，“我感觉你很熟悉，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很亲切。”

　　

　　忒修斯没办法告诉纽特，那是因为他是他的弟弟，他们从出生时的灵魂就紧密连接在一起，没有人可以分割开他们。

　　本该是这样……忒修斯选择将压抑的叹息声咽回去。

　　

　　“总是会有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这对巫师来说不算什么。”

　　

　　“听说以前巫师会和麻瓜们和平共处，是真的吗？”

　　

　　“上百年来，上百年来都是这样。”忒修斯发现自己会不厌其烦地解答纽特想知道的每个问题，就像他们小时候度过的时光那样，他会耐心对纽特解释，告诉他他想得到的一切，而现在，除了他现在不该想起的记忆，他同样想让纽特获得应有的一切。“我发现你和其他人不同，你不讨厌麻瓜这个词，是吗？”

　　

　　“我不讨厌的事情比你想象中还要多，而且我不认为……这是一种羞辱性的词。”

　　

　　“它当然不是。”

　　

　　“你们会获胜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忒修斯一连说了两个也许，目光灼灼地看向纽特，“每个人都在为一丁点的可能性奋斗。”

　　

　　“所以你们也不确定，对吗？”

　　

　　忒修斯的喉结明显滚动一下，随后笑了起来：“我没有选修占卜课，所以我没办法预知未来，不过绝大多数的占卜都是骗子，他们说的话不足以用来参考。”

　　

　　“也包括格林德沃？”

　　

　　“很遗憾，他可能是这世上最优秀的预言家之一，虽然我真的不想去夸奖他。”

　　

　　绿宝石中折射的光芒变得有些黯淡，纽特被话题吊起来的兴趣又一次被重新掩埋。

　　

　　忒修斯害怕纽特又一次匆忙的和他道别，所以他追问下去：“如果你是巫师，你会选择什么立场？”

　　

　　“但我不是巫师，所以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忒修斯的沉默维持了短短几秒，他叹气，落寞得让纽特还以为是自己做了什么错事。

　　

　　“说的也是。”他顿住，又重复，“说的也是。”这一次换成忒修斯决定打断他们的交谈。他站起来拍拍纽特的肩膀，“如果你是巫师，那你一定会成为史上最伟大的巫师之一。”

　　

　　然后忒修斯忽然弯腰，动作迅速地没能让纽特做出任何回应的反应。他总是在这一点上凸显出他身为傲罗的优渥。

　　

　　忒修斯吻了纽特，在嘴唇上。他们迅速地交换了一个吻，在错乱的时间与空间中，一如当初。

　　

　　幻影移形让空气短暂地扭曲了一瞬，只留下纽特慌张地抚摸着被亲吻过的嘴唇。

　　

　　他们曾经一定比纽特自己想的要更亲密，因为纽特不讨厌这个吻，也无法讨厌带来亲吻的这个人。

　　

　　

　　“你去哪了？”

　　

　　忒修斯没想到他刚回来就受到激烈地质问。他有点不爽地皱起眉，就在格林德沃发起一切之前，他还从未受过这样的待遇，但也如他所说，那些都发生在之前。

　　

　　“没去哪，怎么？”

　　

　　对待同僚时的忒修斯显然没有对纽特时那样富有耐心，并且，他总能察觉到有人对他不怀好意，无论那出于什么——都该让忒修斯感到警惕。

　　

　　时代已经不同以往，每一个潜伏在身边的人都值得怀疑。

　　

　　“所以你是在承认，你偷偷去和格林德沃的人接触了？”

　　

　　这种荒谬的诬陷一下子让忒修斯的眉间出现细纹，“你这是在对斯卡曼德家的荣耀进行辱骂。”

　　

　　“斯卡曼德，斯卡曼德！纯血统的巫师应该为此感到羞愧，而不是大大咧咧地把你们的荣耀挂在嘴边。”

　　

　　“你不该把每一个纯血巫师都视为敌人，这一点非常不明智，并且很容易击垮我们，而事实证明，参与这场战斗的纯血巫师并不少于混血种，比如邓布利多的家族。”

　　

　　“那奥瑞利乌斯呢？奥瑞利乌斯·邓布利多！他是我们最大的敌人之一。”控诉者显然为自己的论调在自鸣得意，他骄傲地看向忒修斯，仿佛这样一个简单的名字就能击败他，就能迫使忒修斯承认莫须有的罪名。

　　

　　“是整个魔法部的高傲，盲目自大和残忍把那个男孩推向格林德沃的，不要忘记你们曾经做过什么。我不止一次地提醒过你们。”忒修斯打开他准备揪向自己的手，刻板的表情没有一丝波动，“注意你的言行举止，你还没资格去教育我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忒修斯！”

　　

　　“和凤凰社联系上了吗？”忒修斯地等待没有得到回复，所以他发出近乎苛责的笑声：“……所以你看，你更应该去做好自己的事。”

　　

　　临时的破败基地没花费掉忒修斯多长时间，他在尽头的房间见到了自己曾经的挚友：“帕西。”

　　

　　唯一知晓忒修斯去向的帕西瓦尔·格雷夫斯对忒修斯简单地点头示意，“情况照旧恶劣，我从你的表情上就看的出来。”

　　

　　“没有一天好日子，对吗？”忒修斯露出从容不迫的笑容，这往往在战场上让追随他的士兵或傲罗们得到安全感，但显然，这对知情一切的MACUSA的前安全部部长无效。

　　

　　“你见到他了？”

　　

　　“什么都没说，我还不至于破坏协议。”忒修斯挽起袖子，亲力亲为地端起水盆接了一盆清水，在现在的情况下，每个人都在尽力节省魔法的使用，以备迎接随时而来的战斗。这样的处境让他恍惚间回忆起一战的战场，虽然疲惫得让他想合上眼好好睡一觉，但也足够令人精神奕奕。“你觉得格林德沃接下来会怎么做，毕竟你们‘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

　　

　　“是作为战败的囚犯，而不是亲密无间的朋友，所以我能告诉你的是，我不知道。”帕西瓦尔坦率地说出对他来说本该是屈辱的历史，他不甚在意地摆手，否认忒修斯认为的可能性。

　　

　　忒修斯不可置否地耸肩，再抬头时脸上的灰尘已经彻底清洗干净。“听起来真遗憾。”

　　

　　帕西瓦尔把弄着手掌那根通体漆黑的魔杖，它一度曾经沦为黑魔王的得力武器，现在它又回到真正主人的手上，帕西瓦尔却没法得到真正的安慰。“你真的要联合麻瓜？”

　　

　　“我知道你从来不曾小觑过麻瓜能产生的能量，帕西。你和那群不懂变通的傲罗们不一样。”

　　

　　“我参与过麻瓜的战争，当然。”帕西瓦尔算是承认了忒修斯的说辞，他收回魔杖，同样说出自己的担忧，“你会使巫师和麻瓜的矛盾加剧，仇恨永远得不到终结。”

　　

　　“造成这一切的是格林德沃，不是我，也不是你。”

　　

　　“他是根源，没错，但你……”

　　

　　你可能会成为这一切的受害者。帕西瓦尔没说出后半句，他看向忒修斯坚定的双眼，知道他早已考虑到同样的结果。他需要做的不是挽回忒修斯，他需要挽救的是整个错误的世界。

　　

　　“看起来你决定了。”

　　

　　“早就这样了不是吗？”忒修斯露出爽朗到会令人生妒的笑容，“我不认为这是正确的，巫师与麻瓜，不该是支配与服从的关系。“

　　

　　“Theo。”格雷夫斯开口，他从高高地草垛上跳下来，充满泥泞的环境同样没让这位高傲的部长落下优雅，正如他被傲罗们寻找到时保持的体面一样，他在这样灰暗的世界里仍旧保有高贵不凡的身姿，“我有时候很嫉妒英国人。”

　　

　　“嫉妒？”

　　

　　“我不喜欢麻鸡，一直都不。”

　　

　　“看起来美国的情况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但我不认为格林德沃的做法是正确的，所以，去做吧，不管结局如何。”

　　

　　不管他们在未来将要面对什么。

　　

　　英美两位最优秀的傲罗的手掌短短地交汇片刻，击出响亮的掌声，他们同时怀揣着坚毅的信念从闭塞的基地中走出。

　　

　　不管结局如何，他们都不认为这样的世界是正确的。

　　

　　

　　“说服自己格林德沃做的事是错误的，其实是件很困难的事。”

　　

　　当忒修斯第二次单独私见纽特时，两人都没表露出多大的激动，但忒修斯能发现纽特眼底的珍珠在发出光亮。他们保持了很长一段的沉默，好像都在享受相处的时间，光是聆听对方的呼吸都是称得上幸福的事。忒修斯犹豫着开口，说出这句不太安全的信息。

　　

　　“……”纽特在深呼吸，琢磨着忒修斯话语里的含义，“以你们的立场而言，可以想象。”

　　

　　“你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每个人都这么说。”纽特回答道，眼睛注视着手掌的纹路，“我倒是不觉得有哪里不同。”

　　

　　忒修斯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声，为他这位一向特立独行的弟弟做出一个新的选项，“那我换个说法，你比这世上的其他人都更要美好。”

　　

　　他的言语让纽特脸色的雀斑镀上一层猜不透的灼红，纽特立即转开话题，“在那天，在你第一次叫住我之后，我看到一位女士，一位……很美丽的女士，金色的短发，穿着粉色的大衣，我看到她手里捏着魔杖，而她在很远的地方注视着我。”

　　

　　忒修斯立即反应过来那是奎妮，他整根神经紧绷起来，口中感到干涩，艰难地询问对方的来意：“然后呢？”

　　

　　纽特摇摇头，“没有了，她只是在遥远的方向注视着我，我猜那是我曾经认识的人，但我跑开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跑开。”

　　

　　“你做得对。”忒修斯没有为此放松，他希望奎妮还能念着他们的旧日交情，但又忍不住考虑要不要为纽特更换隐藏的地方。随即他打消了这个荒谬的念头，他们无处可逃，整个世界都是囚笼，唯有打破它这一条路可走。

　　

　　忒修斯在纽特看不到的地方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的软肉中。

　　

　　纽特敏锐地感觉到忒修斯的呼吸变得急促，他能深切地感受到对方的紧张和担忧，所以他擅自猜测：“她是你们的敌人？”

　　

　　“我很抱歉，我恐怕……是的。”

　　

　　纽特不知道忒修斯为什么要向他道歉，但他还是说出自己的请求，“如果你们赢了，请原谅她吧。”

　　

　　“为什么？”忒修斯脱口而出。奎妮有一万种不可原谅的理由，哪怕他们曾是挚友。

　　

　　“因为她看起来很悲伤，令人心碎的悲伤。”纽特的视线从忒修斯眼睛的海蓝移到天空的冰蓝上，“更何况你也说，说服自己格林德沃做的事是错误的，是件很困难的事，我想她一定是有迫不得已的理由，她还欠缺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忒修斯，难道你们不正是为了告诉大家……为了让巫师们信服格林德沃的做法是错误的吗？”

　　

　　“所以……原谅她吧。”

　　

　　哪怕她是将你害成这样的罪魁祸首之一？忒修斯几乎要克制不住地吼出内心的疑惑，但他随即释然，这才是纽特，这正是纽特，是他那位世界上最美好的弟弟。

　　

　　“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你爱不上的？”

　　

　　“扭曲、破坏、用屠杀去掩饰对未知的恐惧，比你想象中的还多。”

　　

　　“我会想办法终止这一切的。”忒修斯没头没脑地接上这句话，他从口袋里掏出怀表，注意到上面的时间，“我该走了。”

　　

　　纽特像是心灵感应般地伸手捉住忒修斯的衣角，他感到心脏的一角针刺般地疼，又在忒修斯的注视下小心翼翼地收回手，视线被拨到一边，“别勉强自己。”

　　

　　“我从来没有。”忒修斯单膝跪在纽特面前，将视线递在纽特眼前，“我从来不会勉强自己，没有我做不到的事，相信我。”

　　

　　这句话却更让纽特慌张，他的坚定丝毫没有令纽特安心，他反而全身都紧绷起来，他突然想拽住眼前这位在他看来无所不能的巫师，希望他留下来，希望他停止一切，他甚至想告诉忒修斯，就算这样也没什么，就算这样也没关系……他根本不需要为了世界去付出什么。

　　

　　这样自私的话卡在嗓子里，无法吐露，好像是天生的责任令纽特闭口不言，他抬起头，眸光中恍惚地如同倒影着月光的湖泊。

　　

　　到最后脱口而出的话变成了……

　　

　　“平安回来。”

　　

　　他迫切地希望忒修斯能回到他的身边。他知道忒修斯一定也想要那么做。

　　

　　忒修斯低下头，没有回答纽特的祈求。

　　

　　所以纽特执着地拽着忒修斯的衣角，明明他们仅仅见面过两次，却硬是希望忒修斯能够给他一个不确切未来的答复。

　　

　　“忒修斯？”

　　

　　“纽特……”现在纽特已经知道这个名字属于自己，而不是第一次谈话时如忒修斯说的那样，自己不是很像他的故人，他们相识很久，久到纽特不知道该如何与忒修斯相处。

　　

　　“我很抱歉。”纽特听见忒修斯这么回答他，捏住他衣角的手指也被扯开。他听见忒修斯继续说下去，坚决的不容他反驳。“时间到了。纽特……我没办法答应你，我很抱歉。”

　　

　　空气划破时光。

　　

　　留下纽特一个人驻守原地。

　　

　　「总是这样」

　　

　　纽特的心底划过一个奇怪的念头，「总是这样」，好像这不是他第一次被忒修斯甩在原地一样。

　　

　　他低下头，泪水砸在地面上，溅射成不规则的形状。　　

　　

TBC

想要好多好多评论

好奇这篇文你们想看HE还是BE，如果想要HE的人多的话我会搞一个双结局。

到时候会在文里分别附上两个结局的地址，防止大家看到不喜欢的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