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虫】门徒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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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情人”」
Peter松了口气，但他绝对不能放松警惕。他慢悠悠地走在纽约进入夜晚之后变得比白天还要耀眼的街道上，像个再平常不过的学生。
他不急着回去，他在街道上漫无目的地闲逛着。先是进了一家唱片店，随意挑选了几盘最近流行的唱片，让店员包装好后去了一家甜点店。淋满糖霜的面包看起来很合他的胃口，他足足买了一整盒。皇后区的夜风似乎吹得他有些冷，他蹦跳着走进一家饮品店，对着琳琅满目的招牌热饮犹豫了很久才最终做出决定，随后在逛完一整条热闹的商铺后——
Peter终于甩掉了跟踪他的人。
就算这样他也不能安心。他没有回去史塔克的庄园，而是回到学校的宿舍。他随手将买来的东西扔在地上，一点都不在意他们不会被压坏。他在室友羡慕的眼神中用被子将身体整个蒙住，蜷缩在床上回忆今晚的闹剧。
是的，闹剧。
FBI闯入遭遇袭击的会场，第一时间做出的决定却不是保护遭受伤害的两大家族首领，而是选择了逮捕。
被害人巧妙地变成了侵害者，好像今晚发生的一切都是因为两大家族的冲突，甚至说他们有“交易毒品”的嫌疑。
Peter气愤地想要上前理论，却被Tony挡了回去，同样，他也因为这个动作引起了FBI为首男人的注意。
观察史塔克家族的特工们当然知道Peter是谁，当他们想去逮捕Peter的时候，Tony慢悠悠地开口替他解围。
“我以为FBI是保护普通公民的。”
“哈！普通公民？你以为你的手下有哪个人是干净的，Stark？”
“那个孩子不是我的手下，Coulson。”
他们看起来很熟悉，神情看起来也不像是遇到危机那般警惕和紧张。
名为Coulson的特工眯起眼刚要反驳一句，却突然发现他的确无从反驳……Tony从未在任何场合公布Peter.Parker的身份，甚至可以说是故意隐瞒，混淆视听，似乎早已为这一刻做好准备。
Coulson当然想将Peter一同抓回去，但他现在不得不维护FBI的形象，“那么，他是谁？”
这句话听起来有点咬牙切齿，于是Tony笑的更加愉快。
“我说过了，普通人，再具体一点？是个学生，再多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我们不熟。”
“不熟？”Coulson的拳头捏得更紧，“你们不熟？！”
“当然，不然的话你可以去调查他一下，我相信这一点你们会能比我做的更好。”
Coulson的手里当然有一份Peter.Parker的资料，很可惜的是，那是一份普通的学生档案，像是每个学校堆满在档案室里随处可见的资料一样，所有能够调查到的东西全部都证明着他是纽约某个大学里一名普通的学生。
（Coulson坚信那是份伪造的资料，所以他根本不屑于去记Peter的学校名称。）
普通，这简直是打在Peter身上的标记。
“但你们经常在一起。”Coulson似乎不想放弃。
“哦我猜这没问题，因为他是我赞助的学生。他很贫穷，没有父母，靠打工赚钱。我想这一点在他的资料上都能查得到。”
这像是在质疑Coulson的能力一样，所以也让这位特工身份的人变得更加暴躁。
“学生可不会和赞助他上学的人经常在一起！”
“哦——关于这一点。”Tony极力做出羞愧的模样，“这要都怪我个人的古怪癖好，你知道，我总是喜欢索取一点好处，这是一种恶习，我明白，但您看，这样贫穷落魄的小鬼能提供什么报答我呢？看起来唯一吸引人的就是他的身体。”
“你在说什么恶心的……”
“我知道喜欢男人的坏习惯不算违法，我懂法律，他也成年了，所以不算什么。”
“Tony Stark！”
Peter从他们满是谎言的对话中瞬间理解了一切，他懂得Tony是在为他开脱，用这样羞辱人的方式……但仅仅是为了他的安全。Peter没办法阻挠这一切，只能低着头，像是在因为Tony的话感到羞愧，然后他听见Tony向他抛来的问题。
“我在来之前是怎么跟你说的，kid？”
“您说……”Peter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您说，这个宴会里有很多好吃的，你来带我见见世面……”
然后Peter鼓起勇气抬起头，看见Tony赞许地对他点点头。这样简单的动作让他的眼眶一下子红了起来，他随意地用袖口抹了把眼睛，“我可以回去了吗？您知道的，学校宿舍有……宵禁，再不回去的话我恐怕只能在操场过夜了。”
“当然。”Tony简单地答应后转向Coulson，“你不会拒绝的对吗？”
Coulson敢发誓，如果不让这个小鬼立即从他的眼前消失，他下一刻一定会更加暴躁，所以他对着部下用力地吼着放他走。
Peter在甩掉FBI的跟踪后没有放松警惕，他立即回到宿舍，在一夜失眠后才悄悄从学校溜走。
史塔克的庄园比以往更安静，他刚刚走进大门就被人捂住嘴绕到门后，“你来这里做什么？”
耳边的女声是Peter熟悉的声音，他这才放下心，“Natasha？”
“这里不安全，回去。”
“可是他们没有搜查这里的权限！”
“他们现在有了。”Natasha再压低一度声音，用气音嘱告Peter：“等安全的时候我会通知你，现在，回去，过好你安分的校园生活。”
“我不能在Tony陷入危机的时候还在悠哉的上学，我应该帮……”
“你不出现，就是对他最大的帮助。”
“Nat，外面有人？”房间深处传来Banner的声音。
Natasha松开按住Peter肩膀的手，回应道：“谁都没有。”
“可是他也在，Banner博士，他也同样不是史塔克家族的人，我记得呢。”
“Hey，听着kid，他和你的情况不同，他是被政府那边派过来的。”
“你是说……Banner博士他变成了敌人。”
“喔，小孩子。”Natasha发出一声让Peter感到不悦的叹息，最后一句她几乎是凑在Peter耳边说，像是为了能让年轻人感到一丝安心：“这世上可没有什么绝对的朋友和敌人，他是Tony能想到不属于家族，还能暗自帮上我们忙的唯一人选。”
“……我感觉不太好。”
“在这一点上，谁都一样，Peter。”
“Natasha……”
“快点。”脚步声在接近他们，Natasha猛地推了把Peter，轻轻地将门打开成只容他一人通过的缝隙，“离开这儿。”
“可是……”
“只有我们都安全才能帮到Tony。”
这句话让Peter终于选择离开，他在脚步声踏入玄关前从门缝钻出去。名为史塔克的势力似乎离他远去，他们只隔了一道门，Peter却觉得仿佛再也回不到这里了。
他叹口气，听见屋内传来细碎的听不清具体内容的声音，他赶在大门打开前快速地离开。
“就是这么一回事。”Peter抱着枕头坐在Ned家的摇椅上。
“玩的真狠啊，九头蛇。”Ned听完Peter的回忆做了个准确的总结。
“你也觉得这就是他们图谋的东西？”
“毁了这一切？可那对他们来说又有什么好处。”
“也许……取代史塔克或者黑豹的地位……”
“这说不通，好吧，假设他们这场阴谋成功了，就是说他们赢了。”这种假设让Peter感到不太舒服，他不悦地扭转头，抿着嘴唇，但又没办法打断Ned的猜测。
“他们赢得手法不光彩，嘿，听我说，这算是大忌讳。”
“很严重？”
“你和Tony太正直了。”说到这个，Ned也为自己的用词笑了一声。承认美国的黑帮教父“正直”是件很好笑的事，但事实正是如此，“所以他没教过你这些，所以你也不懂。”
Peter坐直了身子，等着Ned继续说下去。
“Stark肯定也做过很多不光彩的事，在谋取经济和利益的时候，但不像是九头蛇这样，用卑鄙来形容也不过分。他们在破坏对黑帮来说最重要的信任和担当，哪怕有一天他们获得了史塔克家族一样的地位，我是说假如他们赢了，也永远得不到地下帮派的尊重，所以那是痴心妄想。”
Ned看见Peter抛来的怀疑眼神：“嘿？你不相信我，dude。”
“我以为你不是黑帮的一员。”
“我的确不是，但你以为我是谁？”Ned翘起腿，得意洋洋地看着Peter，“没有我得不到的情报。”
“那九头蛇的呢？”
“哦……dude，你今天一定是特意跑来和我作对的。”
Peter笑了一下，看起来轻松了些：“也许我不应该消沉下去。”
“我应该感谢什么，上帝还是Stark？你终于振作起来了。”
Peter又笑了一下，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有点精神：“你觉得接下来我应该做什么？”
“什么都不做。”Ned相信这是他最靠谱的建议，“什么都不做，然后等Stark的指令。”
“可是他……你知道他的情况，现在这样？我就这么等他，什么也不干？”
“嘿，他可是Stark，大名鼎鼎的Tony Stark，或者说臭名昭著？不管怎么说，我相信他一定有安排，如果你现在妄动的话，可能会打破那个平衡点，更何况Peter，你现在很危险，那个叫Coulson的特工一定盯着你呢。”
“我赞同最后一句。”
“前面的部分也一定正确。”
“好吧好吧，Ned，我真该谢谢你愿意陪我好好聊聊。”
“谁让我们是朋友呢？”
Peter没回话，他不知道正在想些什么，他抱着枕头整个人窝在椅子里。只是静静等待一点都不符合他的性格，即使Ned苦口婆心地劝告，他也决意做点什么，但现在已经和史塔克家族彻底断绝联系的他，到底能做什么？
“我该回去了，Ned。”
“怎么，学校的寝室还有宵禁？”
“至少Mr.Coulson这么认为——”
“哈！”Ned发出一声理解的大笑，对着Peter竖起拇指，“希望他能早点解除对你的怀疑。”
“我倒是希望他能早点接到其他的任务，别那么紧盯着我。”
Peter相信精英的特工当然不会相信Tony说的那堆狗屁谎言，但Peter隐隐期望那其中有一部分是真的——
关于Tony对他心仪的那部分，他一点都不介意和Tony谈上一场可能不会被任何人祝福的，甚至只能维持秘密关系的恋爱，或者说，他根本不介意像昨天那样，被Tony大大方方地公布出来他们之间的复杂关系。
那堆不堪入耳的像是在揭露黑帮家族龌龊事的谎言中，最起码有一点是真的。
他喜欢Tony，并且Peter坚信着一点，Tony也喜欢他。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