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染

❗️大逃杀/全员丧失能力/多CP/手稿体/克苏鲁

前文请见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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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57.12.3

　　我很快就想到或许可以通过这种方法去和Peter聊聊更多的事，但显而易见，这些都失败了。我将那些傻乎乎的问题和我根本来不及看完就立即变成乱码的纸撕掉，气恼地扔在地上。

　　这一次就连YES和NO都没有办法写出，Peter写下的字会直接变成糟糕的涂抹。而等到我反复尝试几次后，另一端的Peter却再也没有了回应。

　　我尝试在空荡的灯塔底层呼唤Peter。

　　说实在的这样实在是傻透了，我真的不想被突然闯进来的人看到我不停高抬手臂大喊自己名字的样子，万幸是没有人来，而事情变得更加糟糕——之前将我和Tony驱赶走的梦魇般恐怖声音再一次响起。

　　说出来有些丢脸，但我再一次从那个恐怖的氛围中逃了出去。我不想面对那个不明实体的怪物，那是一种刻印在灵魂中的恐惧。

　　但——

　　我为什么会惧怕那个不明真身的怪物？

　　我的记忆从“这局游戏”伊始，对这样的怪物没有任何相关的印象。我能明显地感受到，我和Tony的恐惧并不相通，他只是单纯地因为无法面对而选择逃避，而我的恐惧？

　　我的恐惧犹如浸泡在深邃的海底长达数哉，计数用的变得毫无意义，遗忘、毁灭、失去，黑暗。我的手脚失去知觉，不断地下沉。很快我的意识将不再属于我，会变成深海的附属品。这片空洞的世界不存在任何有机物，只有一个扭曲的、没有实体的……

　　我突然从梦中惊醒，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昏睡过去的。我还留在距离灯塔不远的海边，宛如墨汁的海水仍旧拍打着苍白的沙滩。

　　我有些想要删掉这些像是妄想般胡言乱语的文字，又突然想到了一些近乎不可能的事情。

　　难道是……

　　我猛地坐起来，将刚刚发生的事和我的猜测全部记录下来。

　　恐惧的本源并非出于我自身，而是Peter。我继承了他的一切，包括对于那个“怪物”的恐惧。犹如禁锢在冰冷深海的灵魂，长时间不断地被渗透。恐怕Peter本人始终在与那种怪物纠缠。

　　梦中逃跑的人不是我，而是真正的Peter。

　　在短暂的梦境中，我能和他的意识保持同调，在那一刻，我即是真正的Peter……

　　说起来有些好笑，我不知道“我”真的存在吗？还是只是用来替代无法出现的Peter的代替品。我的使命是否出自我的意识本身，还是Peter……

　　我想知道这一切，而无论如何，也许解救Tony，解救大家的办法就在我的梦境里，我想见到真正的Peter。

2257.12.5

　　或许我猜对了。

　　梦境中的确和我猜测的一样，而我和Tony……我和Tony或许失去了唯一一次能与Peter沟通的机会。

　　别担心，别担心，我的意思当然不是指Peter死亡，他还好好地活着，活在另一个我们无法触碰的空间中。用一个方便理解的词汇来讲的话——我暂且将那里称为“时间的缝隙”。

　　那个地方不属于任何空间，是在时间不断发生扭曲时产生的空隙。Peter也许在那里遇到了一些麻烦。

　　昨天我不断地尝试入睡，但始终未能成功地见到Peter。在这之后，我慢慢搞清楚了规律，只有在时间发生一定“位移”的片刻我们才能够在梦境中汇合。

　　但是或许……

　　或许随着我的入梦带来的并不是一件能够称之为美妙的事情。

　　让我简单地形容一下这个梦境。我先喘口气。

　　我马上就好，马上就能平静下来！

　　天空映照着无穷无尽的灰色，纹丝不动。与现实世界不同，那里不存在着日与夜的区分，盘旋的砂砾布满在天空中，遮挡住唯一的光线。“我”在那之中不断地逃跑，因为身后有怪物试图想要收割走“我”的生命。

　　在之前，我能隐约察觉到梦中的怪物不断地接近我……接近Peter。那种东西绝不是带着善意而来，恰恰相反，它所充斥的恶意令我感到窒息。它想要杀死Peter，让他永远停留在时间的夹缝中，无法返回正常的世界，而Peter，他唯有不断的在那样虚无空洞的世界中不断逃窜，才能避免将灾祸带向同伴身边。

　　在梦境中，怪物身体的一部分只接触到我脚腕的一部分，喉咙中就仿佛吞咽了一颗硕大的冰块，冰冷顺滑又带着点刺痛。我的血管在胀痛，来自我体内的东西也许下一刻便能将我的身体撕成碎片。

　　我便立即清醒过来，即便一切都只发生在梦中，现实我的喉咙却如同火烧般地灼痛，在寻找到水源后才稍稍得到缓解。我依旧没有看到那个怪物的形态，在每一次我想要回头的时候都会被梦境粗暴地驱赶出来。如果Tony还在我身边，他一定知道我喉咙灼痛的原因，我猜我一定在熟睡的整个过程中不断高呼着“快跑”。

　　直到我的意识回归这个真实存在的世界中。

　　为什么？

　　我们一定是忽视了什么不起眼的细节，导致答案离我们远去。

　　思考，思考，思考，我必须要沉浸在疲惫中，保持着思考。让我头脑中的车轮保持转动，我需要这种力量。一种能够贯彻进我的血液，让我仍旧能够保持直立，不去思考我到底是什么东西的力量。

　　或者说，与其去追究追捕Peter的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不如试图搞清楚我们该如何合作。

　　

2257.12.6

　　在几天前，……我已经不想去计较到底是几天前，在这样的世界，时间变得毫无意义。也许笔记上的日期在“某个步骤”早已出了差错，变得紊乱。唯一的作用便是提醒我们到底渡过了多少个荒诞的时日。Okey，okey，我们来说说更重要的事。在几天前，我选择了和Tony分别。

　　Wanda早已不信任于我。她和那只水獭共同生存的几天里当然不是痴傻地守着那片池塘，即便强忍着失去Vision的伤痛，她也选择了作出另一项选择。

　　我不知道阅读着的你是否还记得那只不可思议的水獭和那间堆满计数用的房间。

　　在那所房间中，还有更加……

　　我们的确看见了。

　　我相信，Strange也是因为见到所以才不断地试探我，而我能够发誓，那段期间我的确一无所知，即便在如今获悉了真相之后也感到毛骨悚然。

　　计算年份的房间的墙壁上用烧焦的木炭写下了一段文字。

　　是任谁都能够读懂的，来自地球的文字。

　　「即便希望渺茫，我仍旧乐意保持前行，我们曾一度发现“入口”，但那绝非通往希望，那会是比地狱更加疯狂，更难以启齿的深渊。我不知道是否能够活着回来，但希望一定不会因此湮灭。」

　　我曾盯着那份历时已久的文字出神，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纾解我心中的恐惧与震撼。

　　因为那段文字……是我的字迹。

　　即便是现在，我能够理解那是Peter在“消失”前的绝笔，也仍然久久无法从如坠冰窖的虚脱感中解脱出来。

　　水獭的死亡是因为“我”的出现——它误以为回来的是Peter，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像是一具等待主人回归的精密机械，在任务达成的最后一瞬间结束了以人类的视角看来不能称之为充盈的一生。

　　我闭上眼睛，慢慢回味着那段彷如蜃景的记忆。水獭是在遇见我之后死亡的，它曾和Peter达成过什么协议，完成了某种使命……

　　该死的，该死的！我的大脑陷入一片混沌，无数种碎片、线索在我大脑中生长出虬结的膝根般地盘踞着。在阻碍我思考的同时令我连呼吸都感到艰难。

　　我想见到Tony，事到如今我才意识到，分头行动是多么错误的决定，我猜我的眼睛里一定有液体流出，因此湖面上压抑的灰仄色调都显得波光粼粼。

　　我不知道这种感情是否源于Peter，我想要立即见到Tony……

2257.12.7

　　我在清晨的时候听见了枪声，第一时间我竟然感到欣喜。

　　也许我该为此感到抱歉和遗憾，但在这样的地方，任何来自文明社会的信号都能让我感到由衷的喜悦。

　　即便是Tony不在的情况下，我还是在第一时间顺着声音赶了过去。

　　如果祈祷在这里能够生效的话，我恐怕会在这一路上都会希望持枪的同伴遇到的是怪物，而不是录像中的互相厮杀，那是Peter一直在极力避免发生的状况，我也完全不希望向此发展。

　　但是……

　　如果祈祷有用的话。

　　恐怕降神会所热爱的神明正是集合了整座宇宙的恶意的产物，没有任何仁慈可言，唯一钟爱的事情便是碾碎人类的希望。

　　我见到了血浆，在葱翠的密林中染湿了大片的叶子，红色的血液在遍目的绿林中格外刺眼。

　　我顺着血液流淌的方向……不，这么说也不太准确，因为那些更像是四溅出来的，喷洒的到处都是，我慢慢找到了源头，然后我看见了……

　　Sam。

　　其实我和他并不相熟，仅仅是通过Steve见过几次面而已，抱歉，那是Peter的记忆和情感，我只是说，我只是想说，同伴的死亡仍旧能够勾起我的悲伤，以及一种无能为力的颓废感。

　　我坐在Sam的尸体旁边，双腿无法承受我继续站立。血液染湿了我的衣服，而我根本无法去在意这点小事。

　　他的死亡不是因为枪伤，我听见的子弹是Sam临死前用以自保的反击，显而易见，他的失败造成了最后的惨状。

　　我慢慢地起身，在很久之后才能够稍稍平复下来地去检查他的伤口，像是刀伤又像是……呼，直到最后我才发现这不是我擅长的事情。

　　死亡仍在继续，在第二轮月亮出现后，我原本以为死亡已经停歇，或者是暂缓，但恐怕没有，我开始担心Tony他们的命运。

　　他和Wanda的行动又是否是一个简单明显的陷阱？

　　该死的。

　　这个滋味实在是过于难受，我将目光艰难地从Sam的尸体上抽走，然后看向另一串从他尸体身边离开的脚印。

　　我应该顺着脚印追上去吗？还是避开凶手的方向……

　　我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我想阻止这一切。

　　如果我死……如果我不幸发生某种意外，请看到这里的人将这本笔记交给Tony。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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