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染

前文详见《合集》

教父Tony设定。

　　第32章『眼泪』

　　

　　Peter原本已经一点点接近九头蛇的真相，现在仔细想来那恐怕也是对方故意放给他和Ned的诱饵。

　　

　　Ned……Peter想起他就感到一阵愧疚。他那身边唯一的挚友，总是不遗余力地在Peter需要的时候提供帮助，却没想到会在最后的任务中将他牵扯进来。

　　

　　如果有可能，如果Tony还愿意听他一丁点祈求的话，Peter一定愿意用来请求他放过Ned。

　　

　　Ned曾帮助他查到关于九头蛇的很多情报，那些渐渐浮出水面的东西诱导着Peter前往他曾经打工过的酒吧。

　　

　　这似乎没有办法理解成记忆的指引。

　　

　　记忆……那层始终盘旋在Peter心头的雾气现在开始徘徊，隐隐有着要被驱散的趋势，直到这时Peter才开始明白或许有什么天大的阴谋在等待着他。他立即转身离开酒吧，恍惚间想要开始追寻自己原本的归属，他想尽早见到Tony……他想寻求到一个答案。一个正确的准确的答案。

　　

　　本该是这样的。

　　

　　像是开玩笑般的，他在返回的途中见到了意外的人。Strucker像是在这条必经之路上等待他一样。

　　

　　他，隶属于九头蛇的Peter Parker，在那天接收到来自九头蛇对如今的他来说的第一条指令。

　　

　　阳光照耀在他的身上，却让他无法感受到一丁点的温暖。

　　

　　除了刺痛。

　　

　　Peter愈发确信比起摸索，一切都更像是早已为他铺垫好的道路。

　　

　　九头蛇下达给他的最终目标是从Tony身上掠夺走一切。

　　

　　他和九头蛇的会面避开所有阳光能够照射到的地方，九头蛇的高层彻底和Peter进行了一次接触。他们藏的足够深，Peter猜测他是担心会不会被Stark家族跟踪，或者单纯的仅仅是为了警惕自己。这让Peter感到不舒服，同样也包括那道命令。

　　

　　“找出与Stark家族有交集的政府官员名单。”

　　

　　“那种东西不可能会轻易地让我知道。”

　　

　　“所以才命令你找出来，而不是汇报给我。”

　　

　　Peter抿着嘴唇，用细微的表情来发泄自己的不满：“你们应该知道Stark是怎么对待背叛他的人的。”

　　

　　“喔，喔——Mr.Parker，如何不被发现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们不是跟着小孩儿后面擦屁股的保姆，或者我们现在应该称呼你Peter Stark更能得到你的欢心？”

　　

　　这句像是侮辱一样的离别词让Peter在之后的谈话中也一直瞪着那个人直到他离开仓库。无论对残忍的命令有多么抗拒，他都知道他的身体会乖乖完成。

　　

　　他从小的时候就被九头蛇训练，他根本找不出抵抗命令的办法。

　　

　　九头蛇需要的是兵器，而兵器不会违抗主人的命令。

　　

　　至于这道命令……对Peter来说根本不需要花费太多的精力。

　　

　　Tony对Peter的信任程度比九头蛇所想得更加超出，他早就将那份档案给Peter看过。Tony告诉过Peter，如果他遇到麻烦，他可以联系其中任何一个人获取帮助，这是Tony给予Peter的第一份信任。这份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维系整个家族地位的核心名单。他一直尝试着寻找一个可以托付性命的对象，从所有的迹象看起来——

　　

　　Peter是最理想的那个人。

　　

　　没想到的是，这份资料会成为背叛的第一份筹码。

　　

　　“你去哪了？”

　　

　　Peter的手猛地抖了一下，在Tony疑惑的眼神下才反应过来这是一句和平时一样的关心。他刚刚以为自己从酒吧离开后的行踪暴露，心脏几乎被吓得骤停。

　　

　　“我……没去哪。和平常一样，图书馆。作业的论文需要我去查点资料，就和同学约了一起……”Peter背在身后的手紧张地揉搓着，慌张地解释，又在末尾像是安抚Tony，又像是安抚自己一样自言自语了一句：“别担心。”

　　

　　Peter没看见Tony的眼睛瞥向自己，他有些心慌，站在门口都觉得多余。他在某一刻以为Tony发现了端倪，但Tony隔了很久才瞟他一眼，语气里带着往日的不耐烦。

　　

　　Peter在准备转身离开之前犹豫了。他在开始为未来的一切谋划，他的手落在门把上，指尖微微颤抖，好像心脏都要从胸腔里跳出去。他站在门口迟疑着，在Tony即将真的不耐烦的时候，终于做出了决定。

　　

　　他决定表现得让Tony更信任他一些。

　　

　　「对不起」Peter在心里默默地道歉。他知道他终有一天会连说出这句话的资格都没有，但他还是那么做了。

　　

　　Peter开口：“Mr.Stark，我的确找到了一些东西……很有趣，我是说，真是奇妙。我本来想整理好再汇报给你，但现在想想，那样说不定会参杂太多我仔细分析的东西，如果可以，我可以现在就汇报给你吗？”

　　

　　“我还以为你打算等个最完美的时刻再开口。”

　　

　　“我只是……担心你会因为我失去记忆前的事情怀疑我。”

　　

　　“如果我那么猜疑你的话。”Tony走过去用手指点着Peter的胸口，“我就不会派你去做这些事。”

　　

　　“你相信我？”

　　

　　“嘿，信任。Kid，我没有办法现在就给你一个准确的答案，至少要在听到你的回答之后，所以说吧，你调查出了什么？”

　　

　　那些半真半假的信息由Peter的口中在那一天渗透进Stark家族的情报网中。

　　

　　Tony听完之后一言不发，也没有回答在这之前关于信任的问题。他意味深长地看了Peter一眼便离开，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Peter也无法得知像Tony这样的人能否相信他所谓的“调查”。他没能从Tony的表情上发现什么，似乎在成为敌人后，Peter才能够深刻理解Tony到底是个多么难对付的家伙。

　　

　　Peter当然不会知晓Tony离开后立即安排和Banner的私下见面，连他都不知道的事情再去询问其他人也没有任何意义。

　　

　　Peter知道，当他把名单交出去的那一刻，Stark家族所有的保护伞都将失效。他们未来将会被九头蛇拉入深渊。那是所有照顾过他，指导过他的人的末路。Peter不想那么做，他的手却违背意愿地伸向了Tony房间的书柜。他抽出用以伪装的书，正是他第一次进入书房想要碰触却被Tony制止的那本，他的手指停留在已经破损的封面上，脸上本来温暖的笑容凝滞住，但他的手指没有为绞痛的心而做丝毫停留……他娴熟地翻到隐藏起来的密码箱。

　　

　　之后导致的一连串结果，就变成了在私人岛屿发生的事情。

　　

　　“和我说说吧，你的故事。”在Tony叹气之后，Peter选择了一言不发。

　　

　　落日的沙滩没办法给他带来一丝温暖，他没有回答Tony的话，而是摇摇头，从冬兵手中恢复自由后走到Zemo身边。

　　

　　Peter本来不想说这样的话，但为什么……

　　

　　“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说的，你输了，Tony。”

　　

　　Zemo为这样精彩的演出大声鼓掌，他说他从未见过如此精彩的桥段。Tony却不想在这样的时刻理会他，他的目光执着而坚定地看向Peter，仿佛直到现在还不相信自己揭露的事实恰恰是真相一样。

　　

　　“这是你自己的意愿，还是又是九头蛇的命令？他们命令你什么都不准告诉我？”

　　

　　“当然是我……”

　　

　　“那你为什么在哭，Mr.Parker？”

　　

　　Peter立即抹向眼睛，在他为这种莫名其妙的情感发愣时，Zemo已经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们两人的“叙旧”。

　　

　　“别着急，等你到了监狱有足够多的时间慢慢和人聊天，你总不想丢下我们这群观众，自己在这种地方上演苦情的戏码，景色不错，对吧？”

　　

　　“所以你已经认定我输了。”

　　

　　Zemo不相信走到这一步的Tony还能有扳回的机会，他朝Tony露出挑衅的笑容。“伟大的Stark打算起死回生？”

　　

　　“用词不太准确，因为我还没走到死的那一步。”

　　

　　所有人都在为Tony不合时宜的玩笑发出大笑，只有Zemo的脸色看起来不那么好看，他的表情无不在说Tony是在逞强。

　　

　　Tony抛去一个“你这么想？”的眼神，便重新看向看起来准备不再吭声的Peter。他当然知道现在不是个刨根问底的好时机，那种无法克制的期盼强烈地困扰着Tony，那会让他失去理智。Tony已经渐渐摸清了他们的交易内容是什么，他再次开口，看着站在一旁低头不语的少年：“他们想要的不止是我打造的帝国和我的地位。”

　　

　　Peter稍稍抬起了头。

　　

　　“至少这个叫Zemo的家伙从出现之后就一直很想杀掉我。”

　　

　　“不……那是约定好的事情。”

　　

　　“你相信他们？”

　　

　　Peter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他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琢磨了一会儿重新换了一个答案：“我会……保护你的。”

　　

　　“哦——那我换个问法，你认为我现在还应该继续信任你，Mr.Parker？”

　　

　　「别这么叫我……」

　　

　　Peter猛然醒悟地发现自己最无法接受的事情竟然是Tony用冷漠地腔调对他作出陌生人一样的称呼。

　　

　　他希望Tony叫他Peter，或者Kid，哪怕是他曾认为幼稚极了的睡衣宝宝，而不是现在这样。

　　

　　「Mr.Parker」

　　

　　但他清楚的明白，他没有资格那样要求。

　　

　　Tony的讽刺却不打算因为Peter逐渐难看的脸色而停止，他一贯锋利的话语这一次朝向的是曾经最信任的人。

　　

　　“你希望我向你寻求帮助，被你再一次帮助到，方便你谋划更大的利益，你是这样期望的吗？”

　　

　　“不……”

　　

　　Peter咬着牙反驳道，却没有力气再做出辩解。

　　

　　真相并不是这样……但就如同Tony所说，难道他还在指望着Tony再一次信任他？在Peter一次又一次做出对于Tony，对于整个Stark家族来说都是最大的背叛之后？

　　

　　他或许无法再得到任何宽容。

　　

　　“Strucker答应过我不会让Tony死。”

　　

　　“那是你和九头蛇的约定，可不包括我，对吧？”Zemo掏出腰间的手枪对准Tony的腿：“况且按照约定，就算我废掉他的一双腿，也不算是违约。”

　　

　　Peter下意识地冲到Tony身前，这一次连冬兵都没能够阻拦住。

　　

　　“真是‘忠诚’。”Zemo唏嘘道，忠诚一词用的露骨的刺耳。

　　

　　Tony需要的当然不是这样无用的忠诚。他按住Peter的肩膀，轻易地将他拨到一边。那个孩子在颤抖，从指尖开始，到肩膀，都在不受控制的摇晃。Tony轻易地发现，却没有再做出任何安抚的动作。他知道，如果他现在开口，对Peter发出邀请，询问他是否愿意重新追随自己，这个孩子会不顾一切后果地点头答应，哪怕结局是和他一起跌到谷底粉身碎骨。

　　

　　Tony最终还是没有再将目光移向他。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