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sewt】Still Alive （上）（赛博朋克-仿生人AU）
赛博朋克Au - 仿生人设定
工程师忒修斯/纽特
结局有巨大反转
（上）
笼罩城市的霓虹光芒不似日光般吝啬，它像是消耗不尽的能源，持续不断地笼罩整座城市。浮现在每栋建筑与街道间的霓虹灯光也许在站立在地面上的人类愿意想象这让地球看起来变成一颗斑斓又斑驳的光球，在整座望不到尽头的宇宙中漂浮着，发出绚烂的光芒。事实上，她被更浓烈的工业烟雾笼罩，蔚蓝和碧绿早已丧失色彩。
于是人类又开始怀念阳光，刺眼的、灼热的，哪怕在新生代出生的自然人类早已无所谓纯粹的自然阳光是什么滋味。
生活在这颗保经重创的星球上的生命规律不是一种可以经得起推敲的东西，它时常坚强的无法引发人类的重视，一旦展现出脆弱的一面时又让人连惋惜的时间都来不及触碰。
飞船从楼宇间穿梭，在离开浮华的城镇中央才开始显露城市原本的千疮百孔。晦暗的天空离地面如此接近，挤压着整片可供人类生存的空间，仿佛下一秒就要压下来的逼迫着神经。
忒修斯和纽特的公司被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们称为“生命研究所”，其实，它实质上是一家创造AI的普通企业。AI、仿生人，机械义肢，是这个时代司空见惯的东西。将AI的内核镶嵌在仿生人的技术已经普遍并趋于成熟，活在过去的人无法理解人类可以是由1和0创造的编码，活在未来的人也不敢想象离开仿生人的世界有多么可怕。他们愿意与仿生人结婚，生活，打造一个和平凡世界无异的世界。
或许在人类的眼中，这才是所谓的平凡。
斯卡曼德科技的特殊之处就在于：其他普遍的科技公司不同，忒修斯和纽特花费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将更多的心思投入到重塑记忆方面，准确来说是人格。他们创造出的AI往往更具有人性，更甚至——他们能完全能够重建、塑造活在过去的人。有人将纽特的成果称为复活科技：旧纪元的灵魂信奉神明，新纪元的新颖科技才是受人类追捧的唯一事物。
原本逝去的人重新回归，和他活着的样子一般无二，这一成果将斯卡曼德科技推至顶峰。
忒修斯和纽特是一对亲密无间的搭档和爱侣。
曾经是。
纽特在忒修斯去世后慢慢从公司的业务中抽离出来，他更擅长技术方面的问题，而不是经营。公司在忒修斯的曾经的管理下一切顺利，完全不需要他再插手。
他只需要……
“纽特！”身后传来的急促声音让纽特精神稍齑，他立即朝向声源望过去。表情上少了些期待，不再像是过往那样。纽特最初抱有的希望开始消耗，一点点从他身边抽离。
身为科研人员的纽特一贯保持着惊人的理智，这份理智能让他始终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至于沦陷在名为幸福的虚伪谎言中。
声波幅度在忒修斯同一振幅的AI系统总能说出印象中忒修斯会说的话。这些司空见惯的事已经开始没办法让纽特感到安慰，他甚至在长久的相处中时常开始怀疑：过往研究过的那些项目是否正确，人造人又能否真的从情感上代替已经逝去的人？
忒修斯喊住纽特，在弟弟回头的时候犹豫着开口。
他说他做了一个梦。可人造人是不会做梦的，纽特不知道那是不是拥有自我进化能力的AI擅自创造出来的程序，他选择先耐心地听忒修斯怎么说。
忒修斯说他在梦中看见一只鹿，它有着前所未见的清澈双眼和灵巧身姿。
纽特知道这种说法有些夸张，当时代变迁到如今的地球，钢筋与人造的光彩早已占据掉地球原生的土地。茂盛的植被成为书本中童话般的存在，新出生的孩子们甚至连森林都不会相信。童谣中出现的梦幻色彩连幼童都无法欺骗，又怎么会有忒修斯口中自然成长的鹿，它梦中的那只活生生的鹿根本无从与其他相同的物种进行比类，所以也不存在“最”和“前所未有”的修辞。
忒修斯的声音自顾自地继续，他说那只鹿在他的面前倒下，脖颈上有一道人为的伤痕。他不知道谁会做出如此残忍的行迹——屠杀一只珍贵的神圣生物。它脖颈的伤口流出银色的血液，那是本该属于远古童话中独角兽的颜色，象征着纯洁。
它倒在地上，就倒在忒修斯眼前。身在梦境中的人又能做到多少？忒修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只灵动的鹿瘫倒在地面上，四只纤长的小腿无力地瞪动。
小鹿无辜的双眼盈满泪水，它盯着忒修斯的方向，无法发出声音。忒修斯坚持认为他能懂得它无声的求救，它希望忒修斯去救他，它在等待着。
忒修斯也那么做出回应。他在梦中用力向前伸出手臂，距离无法因此缩短一分一毫。他费劲力气，还是眼睁睁地看着那只鹿一度灵动的双眼渐渐失去色彩，银色的血迹开始变得淡薄。
他醒了。
房间里回响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纽特同样感受到淤积在心口的沉重。他在浮生着寂静的房间里主动伸出手，在忒修斯的手背上轻拍。
“只是一个梦。”纽特说。手指换成曲握的姿势，握住忒修斯摊开在桌面上的手试图安慰：“只是一个梦。”
对于人造人来说，梦境是一种没有任何象征意义的代码，是一道程序，如果纽特想，他可以随时删除那道无用的编码。
仿生人的忒修斯对纽特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他回握住纽特的手，不掺杂温度的手指无法将属于人类的温度传感到纽特那里。
“对，只是一个梦。”
是一个不该醒来的梦。
挂在雪白墙壁上的闹钟适时地发出召唤。旧时代产物的古板指针卡在整点的位置，清脆的报时器提醒着两位接下来该进行的行程。在新纪元属于每个人的时间都十分紧迫，休息的时间压榨到所剩无几。
那座古旧的钟表。它是斯卡曼德科技的掌舵人的家中唯一古老又刻板的东西。在当今看来尤为珍贵的木质表盘上刻满了小孩子的幼稚笔迹——19点是回家，20点是晚餐，21点纽特会催促忒修斯洗澡，22点通常属于他们的游戏时间，两个人总是折腾到0点才肯入眠，然后开始循环新的一天，7点起床，再上班……
小时候的纽特笑话过忒修斯，说他刻板得像是墙上的旧指针，按照计划有条不紊的安排生活行程，简直比仿生人还要勤奋。
他们同时将视线偏移过去，一同望着标记时间的旧物出神。
仿生人科技的记忆重塑系统自从被开发的那天起，像是滴入沙漠中的水滴，被瞬间吸收干净，浮不起一丝灰尘。在重负之下，斯卡曼德的兄弟们从未轻易地放弃，他们在沉沦的干枯大地中执着于自己的开发，他们相信这片荒漠中总有一天会诞生出绿洲。现在，那片绿洲真的诞生，他们被奉为“神明”般的偶像。
忒修斯的死亡则成为纽特生平中最大的遗憾。他从没想过自己会亲身体验到这门技术，会让忒修斯 斯卡曼德成为一个真正的仿生人，以这种形式回到他的身边。
纽特无法用常规的统计去说服自己，回到他身边的到底是他头脑中复刻的记忆，还是真正的忒修斯，他究竟有没有真正的从1和0的数据编程中走出来。他也想试图说服自己，那些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忒修斯就在眼前。没有什么比心爱的人“在自己身边”要更重要。
金属的车门缓缓关闭，载着整艘列车在光速轨道转瞬消失，快速通道上耀眼的橙色光芒从城市的边缘通往中央。纽特他们生活的地方在城市的边缘，远离浮游着光影生物和机械革命的城镇的最繁华中央。那里的天空太狭窄，抬头望去只有电子金鱼肥硕的肚皮，投影舞娘白皙的大腿。他当然会承认现今的天空蒙上一层刺鼻的尘雾，无论如何用力窥视，也看不到传说中的蔚蓝。
纽特仍旧无法喜欢狭窄到不能透气的城市，楼宇高耸入天，压榨着本该是自由的天空幅度。
他更喜欢生活得更加边缘化一些。
列车在快速通道上停止的时候没有一丝颠簸，他夹在鱼贯走出的人群中。今天忒修斯也没去上班，他的时间只有在这一面才短暂地显示出停顿的迹象。
他们两个人的生活方式在那场意外发生过后整个颠倒过来，忒修斯变成了那个经常从公司偷跑的人，而纽特更愿意用更加忙碌的工作去压榨自己的时间，让悲痛从脑袋里排挤出去。他甚至羡慕走在身边的仿生人，他们的记忆和生涯都是一段纯粹的代码，可以随时被人为地抹去。纽特也想尝试那样去做。
但他只能被迫承受。
在室外活动太久，嗓子会被污浊的空气灼烧到刺痛，所以纽特加快步伐，直冲进公司里才停下急促的脚步。
明亮的灯光瞬间照亮了视野。和窗外持续的沉闷不同，白灼刺眼的灯光将斯卡曼德公司的大楼里每一寸空间都刷成惨烈的煞白。
纽特在入门时已经眼尖地看见迎面向他走来的人，“莉塔。”他迫不得已地随口招呼，试图找准空隙从旁边溜走。
“忒修斯呢？”
莉塔在纽特停驻脚步后，保持得长久空白中再度发问，“他还是……”
“没来，是的。”纽特接过莉塔的发问，低垂的视线又下沉几分。
没有人知道那场事故的最后结果，包括莉塔。没有人知道忒修斯死亡的事情，除了纽特。
整个世界只有纽特一个人知道真相。
“抱歉我……”
他们曾经无话不说，任何喜悦的事都可以分享，但现在，纽特只想从莉塔身边逃开。他不懂得撒谎，从来不，所以他唯一的出路就是避开所有人的提问。
纽特的脚步重新向前迈开，只留下莉塔一个人站在空白又深邃的走廊里出神。
也许也该有什么开始改变了。
也许是。
TBC
大过年的发刀对不起呜呜呜呜，但是我真的太喜欢这个设定了
后续还有，结局有一个很大很大的反转。
可能会和大家想象中的不一样。
不过反转的内容在前面有很多伏笔，有兴趣可以猜一下x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