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染

MCU/战后/PTSD病症梗/复联4后/双结局/本章为选项A

附录：铁虫文产出目录

前文结尾出现两种选择（前文链接：记忆碎片 上）

　　A：选择恢复，可能病情加重，可能出现最坏的结果。  

　　B：选择保持失忆，至少Tony可以活的比较轻松。

本章为A选项结局[HE]

A选项：[拯救]

　　上古的梦境向人类不断讲述着最恒久的启示录。

　　神祗是只为毁灭而降临的最原始的恶意。

　　没有人知道什么是希望，因为它从未存在。

　　Tony向Peter的方向伸出手，他将Peter紧紧地握在手中。然后——

　　Peter的身体化作碎片从指缝间溜走。

　　相同的。

　　Peter的希望很快被Tony眼中的绝望击碎。

　　“Tony……”

　　他的呼唤再也再也得不到任何回应，如同百天前那样，他的身影在Tony蜜色的瞳孔中一点点化成碎片，痕迹是肉眼可见的清晰。

　　Peter没法忘记在Tony得到治愈后的那可以称得上甜蜜的一百天。

　　Tony最初的时候还记得的他，清晰的、如释重负的，甚至是自责的将那个不断去找回他的Peter紧紧地抱在怀里，那个行为不管怎么看都非常冲动，倒是反而让Peter率先不知所措。

　　毕竟在他印象和记忆中的Tony一向是冷静的、克制的，两个人的感情线缓慢的向前延伸，向溪流般静静地流淌在他们尚未揭开的启示中。

　　他们缓慢地接近着，却因为病情的治愈将那层朦胧的纸撕破，让他们见不得人的恋情曝光在赤裸的阳光下。

　　两个人的恋情，从宇宙的另一个尽头返回地球，从地狱跨越到天堂，在万水千山的寻觅中终于收获果实。

　　Peter小心翼翼地回抱着Tony，回应他那个鲁莽的吻，回应着两个人近在咫尺却无法相认的重聚。

　　无论是谁，似乎都欠对方一句，“欢迎回来。”

　　所以他们都默契地省略掉。

　　Peter单纯的认为是Strange计算有误，他就算是维护魔法世界和平的大魔法师也总有计算错误的地方，说不定那个药水真的有效，神明终于愿意眷顾这位一直为地球付出的人类，说不定Tony不用付出记忆的代价。

　　他们可以长久的幸福的在一起。

　　Peter曾单纯的以为这就是结局。

　　但庇护他们的神祗是只为毁灭而降临的最原始的恶意。

　　异变发生在第二天。

　　Tony的记忆发生了缺口，他对Peter的回忆延续着那枚药剂的副作用向下延伸，他对Peter的记忆缺失了一小块碎片，不起眼的，微小的，两个人都不以为意的碎片。

　　毕竟他们相识的时间那么久，对于Tony来说，总有些不重要的东西会慢慢流逝，用他本人都不知情的速度。

　　只是Peter唯一忽略了一样，他的存在对Tony而言，绝不是“无关紧要的事物”。

　　“你忘记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Peter不以为然地笑着，帮助Tony提点着，“当然是在我家，hey，你还吃了一片May亲手做的枣面包，虽然吐掉了，要知道，我对你的印象可差极了，就算你是我偶像也不能那么对待May的食物，fine，我知道是有点不好吃，但就有那么一点，你的反应太夸张了！”

　　他擦掉落在实验台上的油渍，Dummy朝Peter发出不满的警告声。Tony还能听见Peter充斥在整个房间的声调，“Hey，hey，小家伙，你是在埋怨我抢了你的工作吗？不，你不应该抱怨，这是好事，有人帮你分担工作，这是值得高兴的事对吗？你看，我和你一样都是Mr.Stark的助手，我们可以一起帮助他，但是当然了——”

　　在Tony没发现的角落，Peter低下头，趴在Dummy不存在的耳边，哪怕这种行为有点傻，他在跟一个手臂型机器人讨价还价，“太亲密的事只能我帮他。”

　　那句自以为隐藏很好的悄悄话当然被Tony听见，他抬起头，注意到两个人偷偷摸摸的小动作，忍不住笑出声打断两个孩子的私密交流。

　　Peter立刻跳到一边，装模作样地摆弄Mark战甲的新零件，装作不知道Tony在笑什么，但他还是忍不住偷偷用余光瞄向Tony。

　　真希望时光能静止在那一刻，尤其在经历往后的生活后，Peter的那个愿望更加清晰。

　　Tony变得逐渐无法记起Peter。

　　最开始他们还会亲密地攀谈，最开始Peter还会帮他提点几句两个人交织的记忆，告诉Tony那件战衣是Tony亲手为Peter制作的，告诉Tony自己曾经坚定不移地在内战时站在Tony这一方，哪怕Captain是Peter的偶像。告诉Tony两个人曾经在泰坦星与灭霸交战，他们共同认识了Strange和Star Lord，那个和自己同名的Peter还曾劫持过蜘蛛小子。Tony还因此愤怒地用手炮指着他们的同伴，叫嚣着如果不放过他的男孩就一枪崩了这家伙。

　　他还告诉……

　　Peter还没来得及对Tony讲述自己曾经在他的怀中化作灰尘，Tony便已经彻底地遗忘掉他。

　　在一个崭新的清晨中，Tony的瞳孔中关于Peter的身影再也不复存在，他忘记他曾经拥有过Peter，他们曾一起战斗过很多次，他们相识时的更多乐趣，甚至是——

　　Peter本人。

　　他们用几年的时间去慢慢接近，只需要仅仅十天的时间就遗忘一切。

　　最初的Tony还会紧张，他看着Peter在自己眼前，他能清晰地明白这个少年是他的爱人，是他一生所爱之人，他从未向喜欢Peter一样付出过感情。可是……他的脑中没有丝毫关于Peter的记忆，他只记得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是幸福的，他却记不得两个人经历过什么，那是一种非常痛苦的事情，痛苦到连Tony都几乎面临崩溃，他只能在Peter的提议下用本记下两个人共同经历的一切，还有今天发生的事情。

　　因为他在第二日清晨起床连昨日的记忆都会丧失，他的记忆就像是一张丰富的画布，只有Peter所在的位置被硬生生地抠下。

　　成为一枚枚碎片散落在地狱的深渊。

　　Tony不断地探寻，想要将那块空白的地图拼补上，但他最终都以失败告终，直到连Peter是谁都遗忘。

　　之后的生活几乎变成Peter一个人的独角戏，他也认为自己会坚持下去，在每天清晨时醒来面对Tony对自己的陌生，帮助他回忆，让自己日复一日地重新走入Tony的生活，他已经坚持了足足九十天，Peter以为自己会永远那么……

　　但是他的持之以恒还是败给了自己的贪心，败给了Tony的信任。

　　划分他们的界限是泰坦星的那场战役，那场伤害过宇宙半数生命心灵的战斗。

　　将时间线调回正确的起点，在Tony决议放弃药物的作用后。

　　在Tony那句坚定的支持下。

　　「我不希望记忆里没有你，放手去做。」

　　Peter真的放手去做，放手去将Tony遗失的碎片重新填补。

　　于是Peter再一次死亡，在Tony的心中逝去。

　　暗哑的天空，叠嶂的山丘，咆哮的泥浆，Peter的身体渐渐分解，与暗红的大陆融为一体。

　　那些记忆，美好的、痛苦的、悲伤的，统统在瞬息之间塞回在Tony大脑中，让他再一次窒息在新鲜的空气中。比泰坦星更加清净的空气流动在Tony身边，但他却痛苦的无法呼吸，他的气管像是被最原始的恶意掐断，他的口腔无法连同到肺部，呼出的空气戛然而止。

　　属于泰坦星的猩红空气一鼓作气的向Tony袭来，将他淹没，砂砾沉重地潜伏在他的肺部，随着拯救性地呼吸行为一同爆发。

　　那是连Iron Man也无法克服的困难，他的PTSD爆发的比之前更加严重。

　　他不再是单纯地无视Peter，而是仇恨。

　　但Peter却觉得庆幸，他为自己再一次出现在Tony的视网膜中而庆幸，哪怕是带着憎恨的色彩。

　　Star Lord用像是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向Peter，却只收获回一句伤痕累累地歉意。

　　“Yup，我本来就是怪物。我，我很抱歉Quill，我知道你们在担心我，可是，我相信我能赢的，我们会赢的。”

　　他的愤怒一点点化解，连Quill的声音也软化下来，他似乎懂了Tony一直以来的难处，这个看似乖巧的男孩总是有自己坚韧的、不肯动摇的一面。

　　Quill没再多言，他拍在Peter肩膀上的手也迟疑着落下，发出一声沉重地叹息，“你要知道，Guardians of the Galaxy的收费可不低。”他的手指在Peter面前碾出数钱的动作，“怎么说也得把Stark家底掏空才够。”然后又很快被Gamora飞快地拍开那只罪恶的手。

　　“Okye！”

　　Quill也没想到Peter会答应的那么痛快，然后他看到蜘蛛小子露出小恶魔般的笑容，“如果你能打赢Mr.Stark的话。”

　　但是恶名鼎鼎的Star Lord当然不会服软，“很好的交易，我早想给那个混蛋点教训。”

　　两位Peter的双手拍在一起，愉快的笑容刚刚在Peter Parker的脸上浮现，就很快再一次隐去，他仍旧无法忘记Tony那双布满愤怒的眼睛。

　　那曾经一度属于伤害过Peter的敌人，现在却面朝Peter。

　　但是Peter不会认输，他绝不会输给那个病情，他和Tony共同拯救过全宇宙，他们连构建宇宙的六颗宝石都能抗争到胜利，怎么可能被小小的疾病击垮。

　　他是Avengers的一员。

　　他是曾被Iron Man赋予勋章的骑士。

　　Peter的坚强灵魂才是他最强大的剑，笔直地剑指前方，他从未被困难击垮。

　　以后也不会。

　　就算这样，Peter要再一次面对Tony仍旧有巨大的心理压力，他深呼吸，单薄的胸膛随着呼吸鼓起又压低，然后他推开那扇门。

　　阻碍他们的最后一扇门。

　　

　　Tony听见门声抬头，他看见两个Peter走进的身影，发出一个声音。

　　“Peter Parker在哪。”

　　光是这句疑问都足以让Peter Quill挥着拳头向坐在床边的混蛋揍过去，但Parker姓氏的Peter还是拦住身后的莽撞。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Tony自己的回答。

　　“我怎么又忘记，他已经死了。”

　　Peter从未在Tony的憎恨下哭泣，从未在Tony的遗忘中哭泣，却因为这句话瞬间流出眼泪。

　　他不是在为自己感到悲伤，而是为Tony。

　　他知道Tony在承受着什么样的折磨。Tony关于Peter死亡的记忆反复地重复地折磨着他的头脑，一次次地刺激着他敏感的神经，从脑髓到脊椎，每一滴血液每一颗细胞似乎都在承受着莫大的痛苦，Tony坚强的大脑不是承担苦痛的支撑，在病情的折磨中变成一切痛苦的源泉。

　　他的痛苦滋生在大脑中，慢慢发酵，流淌至全身，折磨着他每一根神经。

　　“不。”Peter蹲下身，试图用自己的声音去冲破层层妨碍，试图潜入Tony心底，至少让自己的轮廓去压盖住全部的苦难。“不，Tony，Peter还活着，他复活了，他就在你眼前，你睁开眼睛就能看见他，Tony，我还活着，我就是Peter……Tony……please，Tony……”

　　Quill无法忍受那一声声的哽咽，这样的做法根本没用，Tony Stark根本就是封闭住自己的大脑，他关于Peter的记忆早已恢复，却任由那些碎片散乱在灵魂的深处，不肯拼接起来，将Peter本人丢在他的世界之外，不肯接纳，也不能面对。

　　但Quill的理智清楚明白那不能怪罪Tony，他只是因为病情。

　　Okey，因为病情，因为病情，因为病情。他不断地在心底默念这句话去平复自己激动的情绪，到最后还是忍无可忍地拉走蹲在一旁不停说话的蜘蛛小鬼。

　　“Peter，这样根本不行！”

　　“可是，可是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其他办法，我……我想不到，我也知道这样不行！”

　　Peter情绪激动地挥舞着拳头砸在一旁的桌子上，只有这种时刻他才能任性地发泄一点出来，Quill看着结实的木桌在小怪物的看似轻巧的拳头下被砸成两半，凄惨地倒在异端，艰难地吞咽下口水往后倒退一步，“总之你先冷静下来？”

　　“我，我很抱歉，可是我很冷静！Hey，Quill，我看到你在后退了。”

　　“Okey，我不动了，你先把手收起来。”

　　“收起来！？Hey，它可不是你腰上的枪。”

　　“我宁愿你拿着的是枪，我猜那还安全一些，你不会情绪激动到动粗对吗，来自地球上的怪物？”Quill粗暴地用拳头砸向一旁忍不住笑出声的Rocket脑袋，对他做出一个威胁的表情，“Hey，我们在谈论正经的事，你们就不能严肃那么一点点。”

　　“不，我觉得最不严肃的是你？”在Quill诧异的表情下，Peter的烦躁顿时消散一点，他的情绪化变得冷静很多，干脆盘腿坐在冰凉的地面上，“我想我应该说声谢谢，谢谢，我感觉好多了。”

　　“拯救宇宙的Guardians of the Galaxy却在一个小小的星球上帮一对怪物做心理治疗，听起来一点都不cool——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小鬼，uhn？”

　　“你在这时候提收费，God，你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吗，Quill？”Gamora地质疑还没发挥应有的效力，Parker在旁边突然横插出来自己的疑问。

　　“这句God真是非常地球本土化，是谁教会你的，我猜一定不是我，恭喜你离地球又近了一步，方言说的不错。”

　　“请你还是稍微低落点吧，小鬼！”

　　面对Guardians of the Galaxy一致对外的言辞，蜘蛛Peter坦率地伸出手表达歉意。“Okey，I'm sorry…”

　　“Wait，wait，wait，你刚刚说什么？”Quill立刻打断Parker的歉意，顺着刚才的话题让他再重复一遍刚才说过的话。

　　“再道歉一次收费是要打折的，你知道，我有理由为Tony省点钱。”

　　“所以你觉得我能赢那混蛋？Fuck，你别打断我的话题！你还记得自己在泰坦星和Tony说过最后的话吗？“

　　“非常……不，我明白你的意思，但那不可能，那不现实，太荒谬了。”

　　“用地球上的话怎么说来着，以毒攻毒？”

　　“Quill！这是赌博，这太荒谬了，我不能再去刺激他，那是在加深他的痛苦，我不可能……”

　　“反正已经不能再糟糕了，你值得一赌，Peter Parker，你有胆子吧，uhn？”

　　“我……”Peter看向Quill握住自己的手腕，艰难而沉重地点头，“你说的对，还有什么事能比现在更糟。”

　　还有什么事能比现在更糟？

　　能比Tony憎恨Peter，比Tony遗忘Peter更糟？

　　至少对Peter的生命里程而言，他已经见过称得上地狱的景色，他已经不会再去惧怕什么。

　　对他而言，同样的，没有什么比失去Tony更糟糕。

　　Peter决议主动进入Tony的世界。将那些散落的碎片一枚枚拼接起来，由他自己来完成。

　　Tony已经拯救过他那么多次，现在也该轮到他。

　　他再一次去面对Tony，抬眼正视起Tony眼中只针对他的恨意，他将手拥住Tony的肩膀，强势地将下颚轻触在Tony的肩膀上，他们依偎得像是一对亲密的恋人，哪怕有一方是极其不情愿的。

　　Peter感受着Tony的体温，真切的，温暖的，现实中拥有的，他下定决心要将这份温暖永远地保持下去，Peter不想再失去Tony，更不想Tony再失去他。

　　似乎到了现在，他才真正理解Tony那句留言的含义。

　　「我不希望记忆里没有你。」

　　那对任何一方才是真正的苦难。

　　“I don't wanna go…

　　I don't wanna go…

　　I don't wanna go…”

　　“我不想失去你，Mr.Stark。”

　　

　　曾经一度丧失的体温再一次在怀中聚拢，Tony的记忆回到那片黑暗，那片深邃的猩红，属于大地的风沙是刺鼻的，吸进肺腔都有着割痛般的不适，他似乎想起来什么，回忆起来什么，他记得Peter踉跄地朝他跑来，跌倒在自己怀里，两个人拥抱着，听着Peter诉说着不舍。

　　他哭泣着，他道歉着，他抗拒着死亡……

　　然后。

　　发生了什么？

　　Tony突然睁开眼，在一个过于温暖的怀抱中睁开眼，他看着Peter的轮廓浮现在眼前，他听见Peter的哭诉，这一次他不会再失败，他必须要拯救Peter，他必须去……他必须振作！

　　Peter在求救，Peter需要帮忙。

　　Tony在承受极大的痛苦中清晰地分辨出熟悉的声音，他的Peter需要他。

　　被拥抱住的男人突然拽住凑上脖颈的手臂，将那个拥抱彻底地反转过来，Tony将Peter反抱在怀里，他听见Peter结实的心跳声。

　　他终于如释重负，从一切苦难中解脱而出。

　　Peter听见Tony的声音，如往常那样，如前夕的时光那样，令他安心。

　　Tony说。

　　“Kid，别怕，这一次我捉到你了。”

　　时光终究仁慈的永恒。

　　

[A结局 —拯救HE—  END]

（恭喜这位玩家选择到正确的HE选项）

（B选项明天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