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剧向/涉及黑化
警官Tony/学生Peter
04
Tony在Adrian与Peter约定的一刻钟前出现在Adrian教授家门口。
他对时间把握的很准确,这是习惯。他在敲门前看了眼手表,在准备动手前又刻意留意了一下时间。他必须将每一步都精准地把控好,绝对不能让时间成为自己的漏洞。
早在今天之前,Tony已经观察Adrian有一段时间了——那段日子他总是潜伏在他们的教学楼附近,咖啡和美味的甜点成为他最佳的借口。谁不知道Tony Stark这点爱好呢?——事实上,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Tony这段其他人眼中的休闲时间,是用来掌握了Adrian的生活规律。
他知道每个周末,他的目标都会度过一段清闲,并且无人叨扰的生活,他的妻子和女儿周末不会在家。
周末向来是个放松的好时间,连严谨的Adrian教授的妻子和女儿也不会错过。Mrs.Toomes和Liz的生活丰富多彩,和古板的在家里翻阅图书的教授的生活方式完全不同。她们会选择在周末的时候出门,派对、电影,还有一些固定的项目。Mrs.Adrian的假期是在俱乐部里度过,而Adrian,永远都会窝在家里——像是在躲避什么——Tony不太关心两位女性的私人生活,他更关心的是:每个周末Adrian都会与这栋空房独自相处一段时间。
Tony唯一没料到的,内心充满不安的Adrian因为Peter的一句无心言论,会主动邀请他去家里做客,在一个本来应该无人打扰的周末时间。
他不知道会有一位“客人”打扰他的计划,并目睹将要发生的一切。
Tony穿着制服,在见到Adrian的第一时间便亮出了他的证件。
“警察。”
“Okey……”Adrian的神情恍惚了片刻,下意识地挡住大门,试图阻止眼前的警察走进大门,“警察来找我有什么事。”
“前一阵的跳楼事件,我猜你已经看过新闻了。”
Adrian觉得自己的眼皮不由自主地跳了几下,他打起精神应付,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奇怪,又免不得透露出几分慌张。
“喔,那件事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死者的最后一通电话是你,就在他死前不久,你不打算邀请我进去?这种话题在门口聊似乎不太好。”
Tony像是在袒护Adrian,他关心着他?可Adrian绝不那么认为,他开始慌张,手心发汗,只有他……不,只有当年参与那起事件的人才知道他和那群家伙有关联,这不像是一场意外。
也许死掉的那个倒霉鬼真的在临死前想要试图求救,向自己?
Adrian露出个难看的笑脸,“真像个意外,但我根本不认识那个可怜的家伙。”
“我们进去说。”
Tony仍在坚持。
“Okey!”Adrian只好举起手,作出认命的表情后,侧开身体请Tony进入。他嘴里继续念着什么,似乎想让Tony放弃这次的调查,“我和那个连名字都没记住的人并不相熟,老实说,他是不是按错了号码,因为你看,我的手机里可没有什么陌生号码的未接来电。”
“当然没有。”Tony微笑着回答了他,他没有脱下鞋子,而是在Adrian勉强地邀请下直接踏入走廊,仿佛连多余的礼貌都懒得拿来应付。“因为他的电话没能拨通出去。”
“为什么?”
“没有信号。”Tony瞥过去一个眼神,好像他这句问话非常的无聊和多余,“看起来就像在被谋杀前用手机记录下凶手的身份一样。”
“这不可能!”这一次Adrian答得倒是干脆,他松出一口气,看起来眼前的警察没有将五年前的案件翻出,而是单纯地调查跳楼事故。如果单纯是这样的话,Adrian完全不担心,他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那天他和几位教授喝了点酒,夫人和女儿也都在家,仅凭着一串号码不足以证明案件和他有关。
“我也是这样想的。”Tony的答复让他的心情又平静了些,“所以这就是我来的目的。”
“帮我证明清白?”
Tony点头。
Adrian的态度立即变得热情一点,他招呼Tony进入房间,连大门还没有关闭也没有注意——他思考着如何快点将警察送走,不露出马脚,让谁也无法想到他确实认识他们口中谈论的死者——在Tony眼中,这看起来的确有点滑稽。
“茶还是咖啡?”
“不用了,我聊几句就走。”
他不想留下“Adrian刚招待过客人”的痕迹,所以客气地拒绝了Adrian虚伪的热情。
Tony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装着手机的证物袋,这非常成功地让Adrian打消了为什么访客戴着手套的疑虑。他从袋子中掏出那枚据称是死者的手机,伸向Adrian,在翻开盖盒的时候手腕猛地向上,击中Adrian的下颚。
这会让人短暂地失去反抗的力气。
而这珍贵的短暂时机正是Tony需要的机会。
——他撒了谎。
被他推下楼的家伙根本没有机会拨打Adrian的电话。
但Tony知道,Adrian一定会心虚。
因为他们是同伙,曾经是。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可以就这样轻松地解决掉这个目标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Peter的出现恰恰是那个意外。
他站在门口,看见教授脖颈上的血往外渗出,而握着刀的凶手就站在他的面前,穿着警服。
他没有尖叫出声,恐惧的滋味憋在他的喉咙里,无法准确地发出。Peter后来在想,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才救了他一命。他没有刺激到Tony紧绷的神经,而是让他在冷静过后才考虑起如何处理自己。
应该怎么做?Peter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或许可以打声招呼,比如说我什么都没看见,然后调头开始跑。还是说你忙你的,我现在就走?不不不,也许他应该去救下教授,说不定教授还有救,但是……Peter看向Tony手里的刀和他别在腰间的手枪。他真的能赢吗?
和Peter同时愣住的还有Tony。
他完全没想到会有人闯进房间。这是个意外,不在他掌控范围内的意外,而Tony讨厌意外。
他立即拔出手枪。
他可以选择杀掉眼前的孩子,终止这个意外,让他们伪装成互相杀害。Adrian或许有一把手枪,这没什么,这很正常,在美国,谁都可能拥有一把这样的武器,也许这个孩子说了什么刺激教授的话,引发他的怒火,虽然这个计划听起来非常对不起这个年轻的学生。
手枪刚刚握到手里,Peter立即选择了转身逃跑。
Peter知道这样不对,但这样可以引起Tony的注意,让他没有办法在教授身上再补一刀。说不定教授还有救,他可以跑出去,大声呼救,这样他们两个人才都有活路,而不是傻乎乎地冲上去,成为第二具尸体。
在枪械的追击下他能逃离多远?Peter没想过这种问题,紧迫的情况下他能保持思路清晰,而不是瘫软在地上,这本身已经非常难得。
Peter转身,开始逃跑,而身后的准星已经瞄准了他。
Tony已经谱写好之后的剧本,但Peter显然是他今晚接二连三的意外——是的,他迟疑了。他在犹豫,他迟钝地发现自己根本无法下手。他没有想过伤害其他无辜的人,即便在内心不断地安抚自己,和Adrian扯上关系的人一定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这是催眠,这是毫无用处的狗屎般的谎话。Tony无比清醒。他迟疑地抬起手,犹豫不决。
这不对。
他不应该优柔寡断,这会毁了他自己。
Peter的果断和Tony这片刻的犹豫最终还是让目击者成功逃脱。
Adrian还没死,Tony没能完成彻底地击杀,这也是Peter能够成功逃走的另一个原因。
Adrian捂着脖颈的伤口爬起,从背后试图给Tony来上一下子。这当然不是反击,这不可能是反击,无论是Tony还是Adrian自己都无比清楚——他已经没有活路了,任何徒劳的行为都只能加剧他死亡的速度。Adrian知道,他今天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逃避死亡的造访,他是想要帮助Peter逃走,在最后也表现出身为教授的职责?对自己的学生负责,希望他能活下去?还是让Tony沾上死者的鲜血,让他无力逃脱罪责?复仇?
他没有那种资格,两种答案都没有。早在五年前,他就已经失去教导学生的资格,他理应成为被复仇的对象。
所以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连Adrian自己也想不到答案。
空荡荡的枪声回荡在房间里,因为来自背后的Adrian的反扑。从手枪中射出的子弹击中墙壁,失去了原本的攻击性。Peter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走廊尽头,大门处传来沉重的撞击声。
那个孩子逃出去了。
和Tony同样意识到这一点的Adrian对着Tony露出一个惨然的微笑。鲜血从被割裂的喉咙里不断地冒着血泡,他仍在试图呼吸,保命是人类原始的本能,即便他非常清楚生存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Adrian只瞪着Tony,嘴吃力地张了几下,可惜他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Tony也没兴趣从他的口型去推论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血泡开始还在不断地汩汩上涌,到了现在已逐渐平歇。
没有了动静。
热闹也随着Peter的逃脱全部消散。
Tony没有办法再去追那个小鬼。他的头发和衣服上到处都是血迹,那个小家伙很聪明,Tony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能明白过来,他一定是会朝人群最多的街道逃跑的那种人。
“搞砸了。”他垂头丧气地蹲在地面上。警方很快能明白过来这是一场凶杀案,而目击证人的存在会令他快速被捕,如果那个小鬼有胆量报案的话……
“如果他有胆量报案的话。”
Tony在心底咀嚼了一遍这句话。
“如果他有胆量报案的话?”
还没有结束。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