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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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我们是恋人？”Tony听到这句话后不礼貌地发出放肆的嘲笑声。这让撒谎的Peter瞬间脸涨红起来，他支起上半身，愤怒地瞪着笑的夸张的Tony，想问问他自己是真的有那么糟糕？

　　

　　Tony当然听出来这是句谎话。虽然是毫无根据的判断，但他知道自己就算是发疯了也不会和这种小男孩搞在一起。

　　

　　“你的意思是，我不负责任地睡了你，但你认为我应该对你负责任，然后就找上门了？”

　　

　　“当然不是！”Peter气恼地锤了下床。

　　

　　“真抱歉，我以为你听得出来，这明显是句玩笑。”

　　

　　旖旎的气氛瞬间被打散，因为Peter一句看起来非常郑重其事的谎言。

　　

　　“这一点都不好笑！你不应该怀疑，相信我，和我交往是你赚大了。”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Peter突然憋了口气，他瞪着糟糕版的Tony，开始和Tony叫嚣起来，似乎一定要争论到他承认这个谎言为止。

　　

　　“哦——”Tony讨人厌地拉长音，也干脆坐起来，手肘置在腿上，手背拖着腮，睁大眼睛盯回去：“怎么个说法？”

　　

　　“你试试看就知道。”Peter想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什么合适的理由，只好硬着头皮说了句看起来像是那么回事的话。

　　

　　Tony托着腮，看样子像是在认真思考，隔了很久才给Peter一个答案：“可是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因为我们在未来是恋人。”Peter昂起脖子，这一次谎话说起来已经不会脸红心跳。在Tony几番的刺激下，说谎因为赌气变得更顺利。

　　

　　“在你说这句话之前，应该先把接吻练会。”

　　

　　“那是，那是因为我，因为太突然了，所以我才……”

　　

　　Tony的眼睛里分明写满了戏谑，但他愿意和眼前的家伙继续玩下去。他应该问的问题有很多，比如未来的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你破费功夫穿越时间回到现在，再比如，时间机器是谁发明出来的，Tony倒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多余，他认为一定是自己，当然了，除了自己还有谁有这个本事？

　　

　　所以他干脆选择默不作声，顺着Peter的思路跟他玩下去。

　　

　　“好吧，听起来比较合理，但看起来我们都没有做过……”Tony用双手做出一个让Peter一下子脸红的手势，“这种事。”

　　

　　“那是因为！”Peter突然回答地理直气壮，还真的把Tony唬住了，“是你自己说的我还是个小孩子，要等我再长大一些。”

　　

　　“哇哦……”Tony皱眉，“这看起来还真不像是我会说的话。”

　　

　　Peter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年轻的Tony恐怕是个他所认识的人中最混球的一个。他瞪着一脸坦然，看起来根本不觉得自己说错话的Tony，下意识抬起手腕看了眼设置好的数值。

　　

　　Tony立即眼尖地发现了他的动作。

　　

　　“露馅了，准备跑？”

　　

　　“当然不是！”

　　

　　“Okey，okey，那你可以好好想想怎么说服我，让我相信我们真的是情侣？”

　　

　　在过于难缠的Tony面前，Peter开始后悔自己随口编造出的谎言。他深呼吸一口气，好胜心和冷静相悖的不服输起来。

　　

　　他自然地盘腿坐在床上，双臂抱在胸口，明亮的眼睛里面透着狡诈的光芒。然后他突然开口，嘴里说出的都是让Tony想要跳出来捂住Peter嘴的内容。

　　

　　那些坏习惯从一个不算熟悉的人口中听起来，竟然让Tony都透出一股羞耻感来。

　　

　　“你偷偷调查我。”

　　

　　“Hey！是你让我证明我们是情侣的。”

　　

　　“这些可证明不了什么，反而像是个……跟踪狂，你这些话和警察谈谈如何？”他作势就要打开电话，这当然是个明显的假动作，无非就是想吓吓Peter。

　　

　　Peter用力砸了下床。

　　

　　然后Tony差点从上面掉下去，他扶住差点就碎裂的床瞪向Peter：“你是被猩猩养大的？”

　　

　　“我是被蜘蛛咬大的。”Peter没好气地回答他。

　　

　　“喔……那听起来一定很不容易。”

　　

　　“你根本不相信我，那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

　　

　　“你来这里找我，因为什么？我们分手了？”

　　

　　“不……”

　　

　　“那是什么，我死……等等，这个词不太好听，你知道我想说什么，我不在了？”

　　

　　Peter的眼眶忽然变得通红，小孩子好像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忍住没哭出来，却成功地让Tony泛起了那么一丁点的愧疚。

　　

　　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好愧疚的。

　　

　　“Hey，饶了我吧。”他看起来不怎么会对付哭泣的人，所以捂着额头的时候又说出让Peter更加不舒服的话，“想哭的应该换成我，我的未来看起来，糟糕透顶？或者你来说说看，我是怎么死的？”

　　

　　Peter的情绪突然从伤心转换成愤怒，因为眼前Tony的轻浮。他把自己死亡的可能性说的轻描淡写，似乎根本不在意这个话题，他是不相信，还是根本无所谓？

　　

　　Peter宁可希望是第一种。

　　

　　他越来越能察觉到，面前的Tony和他认识的Tony不是一类人——他们简直就是不同的物种。抱歉，Peter在心底小声的道歉，这个形容有点糟糕，不太恰当，非常失礼，但他忍不住将这个年轻的花花公子和被人称颂的Iron Man比较——他们的差别太大了，让Peter忍不住想知道Tony经历过什么。

　　

　　在他年幼的时候，在他不能探察的时空里发生过什么改变Tony的事。

　　

　　“我该回去了。”Peter不太舒服，因为Tony口中对自身死亡的轻描淡写，说不定他改变了这个时空的Tony的未来，制造出一个糟糕的宇宙。他该回去了，在事情变得更糟糕之前。他深吸一口气，在Tony审视的目光下又重复一遍：“我该回去了。”

　　

　　“现在的小孩子还有门禁吗？”

　　

　　Peter有点恼火，在面对Tony Stark时突然升起一股无法遏制的脾气，“对！毕竟我是小孩子！”

　　

　　他有一股破罐子破摔的冲动。手腕转过来，快速调节了几个按钮。时空穿梭机的操作其实并不算复杂，但那也不像是一个高中生能胜任的。

　　

　　“我当然不是小孩子。”Peter在心底嘟囔着，就算Tony根本听不见，根本没有办法直达他心底，看穿他的想法，他还是不服气地在心底大声嚷嚷，“看看，小孩子根本没办法做到这种事！”“我是唯一一个找到你的人，过去的你。”“我以为你会难得地赞扬我，但你说了什么，一个到点就要乖乖回家的小孩子。”

　　

　　他突然觉得委屈，短短的几分钟，心情不停起伏，像是在风暴中摇摆的帆船，情绪变成一张纺织布，被飓风吹的时而吹向左后方，时而在右后方摇摆。紧张害羞伤心又愤怒，现在委屈到只想回归冰冷的现实。

　　

　　“我很抱歉Mr.Stark，但我不得不回去了，我耽误的太久，家里人会担心。”

　　

　　“令人意外，我以为你是瞒着家里人跑来的。”

　　

　　Tony不知道量子通道关于时间的原理，但不出意外，也许下一次，Peter就没办法用这种理由来敷衍，然后从Tony身边逃开。

　　

　　按向最后一个按钮的手顿了一下。

　　

　　“你说的对，我的家人的确不知道我偷偷跑来，”Peter学着Tony的说辞，将Banner说成是他的家人，视线又在Tony的脸上停留片刻，“我的确该回去了。”

　　

　　“我们还能见面吗？”

　　

　　真奇怪。

　　

　　上一次问出相似问题的人是Peter，这一次却换成了由Tony来提问。比较起Peter夹杂着担忧的“我还能再来吗？”，Tony问的坦然，大大方方，又让Peter察觉不出他到底是在客套，还是真心实意地想见到自己。

　　

　　“或许吧。”Peter自己都听的出来语气里的推脱和敷衍。他用手指挠了挠鼻息，又不好意思地慌忙解释：“如果我家人没发现我偷偷溜出来干这件事的话。”

　　

　　Tony不以为意地靠向床头，他盯着Peter的眼睛，似乎能在里面发现编织的谎言。

　　

　　“如果你的理论成立的话，不管你在我这里浪费多久，在你的世界也才过了短短五秒，因为量子通道和现实时间的计算法则不一样。”

　　

　　“你怎么……”

　　

　　“Stark工业的确不研究这个，但你不能妨碍我现学。”

　　

　　“但你……”

　　

　　“喔，关于量子的话题，需要提到我父亲，所以我们还是从别的角度来聊聊。”

　　

　　Peter指向按钮的手指怎么也按不下去，他知道自己不能低估Tony，但没想到短暂的见面就被他摸透，或许从他上一次离开开始……

　　

　　“你一直在研究时间机器？“

　　

　　“没有人愿意放弃这么有意思的话题，对吧？”

　　

　　“你也发明出来了……？”

　　

　　“也？”Tony挑眉，“按照你说的，这本来就是未来的我发明出来的，对吗？”他似乎意识到这种跳跃的聊天方式给眼前的年轻人造成了一些困扰，“不，我似乎还欠缺了些什么，所以暂时输给了未来一小步，让人失落。”

　　

　　Peter突然轻松不少，眼前的Tony的确和他认识的那个人有些不同，但又因为见识到Tony另外一面有些欣喜，他没有办法将它藏在心底，完全表现在了脸上。

　　

　　“非常好。”Tony用力拍了一下手，让Peter飘散出去的思维回归了一点，“看起来我输给了你‘恋人’的事让你非常开心，当然了，其实这没什么值得开心的。虽然我很快就能追上他，但他的确是无人能及的。”

　　

　　“Hey，Mr.Stark，你到底是在推崇自己还是抬高未来的你。”

　　

　　“这有什么不一样吗？”

　　

　　“Okey，okey。”

　　

　　他盯着Peter。

　　

　　“你根本舍不得回去，像是在说服自己，必须要回去，为什么？”

　　

　　年轻的Tony再次拆穿Peter自己都未能发现的事。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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