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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sewt】Misty迷雾 13(FB平行世界)

假如格林德沃赢得了战争。纽特忘记自己是一名巫师。

原名《格林德沃赢得了战争》


附录:Thesewt产出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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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他们一同出现在美国亚利桑那州格伦峡谷的悬崖边上,忒修斯猛地拽住纽特,才没让他们一起掉下去。

  

  这是首席傲罗不应该犯下的低级错误,可事情偏偏这么发生了。忒修斯拽着纽特的手腕,他们离坠崖只差分毫,纽特看着脚底滚落的碎石跌入崖底看不见身影,也传不出任何声音。他转头偷偷地瞄向忒修斯,带着些自己也未察觉的心虚:“这是经常发生的吗?”

  

  总是意气风发的傲罗不知道该不该摇头,嘴角却是挂着笑的。

  

  他总是笑着,在见到纽特之后,仿佛这是对他来说最大的幸运,也同样是最大的期盼。

  

  他笑着倒退一步,笑着将纽特拉回身边,笑着让他远离危险,也笑着道歉,说自己不该犯下这样的错误。忒修斯微笑着忍受莫大的痛苦,他在纽特转头欣赏风景的时候低头看着自己不受控制的右手,又在纽特兴奋地分享心情的时候悄然将发抖的手背在身后,他们一同踩着悬崖边上的青草和碎石,在足够安全的范围内向下眺望。

  

  翠色的绿叶围绕着崖下的河流,连围成一圈的也是碧色的。晨光从谷底浮起,为冷色调的河畔佩上一层橙色的温暖。微风让旷日持久的弯河轻轻地震动下,波浪拍在垂在静水中的枝条,翠绿和碧蓝完美地融合在一起,温柔的蓝色包裹着富有生机的绿色——事实上他们根本不可能看得那么清晰,这是纽特用语言描绘出的幻想。

  

  然后忒修斯瞄到纽特那双沉静的绿色眼睛,倒映在他宛如海洋般澎湃的蓝色眼底中,他又笑了一声,垂下眼睛。

  

  “和你在一起旅行总是很有意思,我有些明白那些动物们为什么会喜欢你了。”

  

  “因为我不切实际的幻想?”

  

  “因为你能轻易地描绘出世界最美好的一面。”忒修斯简单地否决掉纽特的话。他缓缓转过身体,沉重的皮鞋踩在草坪上发出沙沙的声音。纽特连忙快跑几步跟上,始终拎着的皮箱擦过他的大衣衣摆。

  

  “我不明白。”

  

  “什么?”忒修斯驻足,耐心地询问着纽特,他知道自己的弟弟不会一口气说出烦恼,他总是在担忧,烦恼这个,担心那个,自己是不是会给其他人添麻烦,所以忒修斯停下脚步后,耐心地追问过去,像是小时候他们相处的模式那样,耐心、不厌其烦,循序渐进地诱导着纽特说出他的疑惑或烦恼,“你想知道什么?”

  

  纽特的时间却仿佛被施加了一个恶毒的魔法,他简短地被停滞住,几次开口未果后摇了摇头,没有说出忒修斯一直在安静等待的问题。魔法的力量没有维持太久,纽特继续向前迈步,将刚刚还在前面的忒修斯甩在后面,周围安静的只能听见风流淌的声音。纽特的肩膀紧绷着,好似在担心从身后传来某些打破宁静的声音,比如斥责,或者一声简单的叹息。

  

  和他想的不同,忒修斯没有发出任何纽特想象中和担忧中的声音。只有脚步声追上纽特,手掌盖在他的额头上轻轻拍了拍。“这没什么,就连史上最伟大的巫师都有烦恼和琢磨不清的事。”

  

  “哪怕是邓布利多?”

  

  “Aha——”忒修斯发出一声感慨,“看来你心中最伟大的巫师是邓布利多。”

  

  “他不是吗?”

  

  “从巫师的历史上来看,他确实是,1945年击败黑巫师格林德沃,光是这一条就足够让他成为魔法史中最伟大的巫师。霍格沃茨的学生们说不定会在不知道几个百年后的魔法史中读到他的名字,然后幻想他是个如何意气风发的巫师,虽然就我们看来,他是个喜欢唠唠叨叨的教授,喜欢吃甜食,喝午后的红茶,偶尔喜好都和我们一模一样,但的确是个好老师。”

  

  纽特因为忒修斯这样的话笑起来,好像他这位熟悉又陌生的哥哥很少像今天这样侃侃而谈。纽特以为不存在于他记忆中的哥哥是沉默的、不善言辞的,现在想想,也许是过往的生活太压抑,压迫的每个人都没办法述求出内心最大的渴望。无论是麻瓜们,还是内心仍旧在渴望正义的巫师们。

  

  名为格林德沃的乌云被驱散开,阳光才第一次普照到这片尘封的大地上,所以纽特才注意到忒修斯·斯卡曼德也是爱笑的,更是善于攀谈的。其实也是,他是魔法部首席傲罗,简而言之,是个优秀的政治家,作为政治家,就纽特浅短的理解而来,至少一副好口才是必要的前提。

  

  所以他安静地走在忒修斯身边,听他讲些魔法界的趣事,也许这对过往的纽特而言,是些陈词滥调,让他感觉无趣的故事,但现在他对每样事情都保持新鲜感,比如忒修斯还在霍格沃茨就读时候不小心炸掉一个马桶圈的小事,都能让纽特爽朗而不压抑的笑声冲上云霄,将浅淡的乌云冲散一些。堆积的阳光铺盖的面积变得更大,而他们也距离峡谷更近。拂来的阳光被一些岩壁遮掩,变成阴影,擦过他们的脸颊。

  

  他渴望忒修斯说的更多一些,告诉他更多不曾知晓的世界。

  

  这是从未有过的体验。他偶尔因为过于兴奋从陡峭而滑湿的岩壁上滑倒,在险些掉下去的时候被忒修斯挥着魔杖轻松地捞上来,然后又一脸歉意地说着抱歉的话,但很快,他会在另一个新鲜程度更高的话题中忘记上次的教训。

  

  纽特握着他的那根魔杖,靠在一颗白蜡树上平复着刚才由于激动和惊吓而不停起伏的胸膛,“我也会像你那样使用魔法吗?轻轻挥一下,就会有不可思议的奇迹。”

  

  “你当然会。”忒修斯不像是纽特那样,他单手抓着岩壁,看似轻松,额头上却已沁出一层汗水,“你只需要记住正确的咒语,或者方法,魔法是你天生具备的力量,它始终藏在你身体里的,你欠缺的只是一点知识,那些东西锁在你的记忆里,所以我们才要去帮你解开那道紧闭的锁。”

  

  “不管用什么方法?”

  

  忒修斯注视着慵懒在天边的云,它们卷着俏皮的边角,懒散地靠在在历史和未来一脉相承的无垠天空中,他重复着纽特的问题,句尾却换成了肯定:“不管用什么方法。”

  

  纽特垂下头,眼睛注视着通往谷底的不能称之为道路的泥泞地表,他们正在无限地接近在上空看去宛如翡翠的湖畔。

  

  谷底潮湿的气温让脚底的泥土泥泞不堪,每一步都让柔软的烂泥翻新出底层的部分,覆盖在鞋面上,腐烂而潮湿的气味从所踩过的脚印中涌上来。动物和蚊虫的尸体总是让植物生长的茂盛,死亡的气息中又夹带着新生命的活跃。

  

  纽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但忒修斯明显比他要更兴奋一些,他看起来终于精神起来,至少是纽特记忆或是印象中那个意气风发的傲罗。

  

  “我以为你经常出没这种地方。”

  

  “什么?”忒修斯失笑,“偶尔会有,但不是经常,我们总是追寻着黑巫师的脚步,像个找球手,但远远没有这个职业来得自由。”

  

  “找球手?”

  

  “或者更像是击球手?魁地奇,是一种运动,我猜你现在还没有办法从你心底的冥想盆里把记忆抽出来,但是没关系,当你想起一切,你会记得你的哥哥是霍格沃茨有史以来最出色的击球手。”

  

  纽特用充满期待的目光看着他,这让忒修斯想起他们的小时候。

  

  忒修斯递出一只手,把纽特从他踩着的那节地底探出的树根上拽到铺垫着宽大叶片的平地上来,他知道没有必要这么做,纽特总是比所有人想象中的更灵活一些,像一只鹿,或者是鸟,是天生就该生活在丛林里的一种梦幻生物。但他还是伸出手,像是他们小时候那样指引着弟弟的脚步,它该落向哪里,哪里又驻扎着危险和淤泥。

  

  “值得期待,或许还有更麻烦的,比如我想再看你打一场魁地奇。”

  

  他的话里蕴藏着什么美好的期待,关于未来。

  

  忒修斯在他的头上轻轻揉了一把,回答的声音需要纽特认真分辨才听得清。

  

  他说。

  

  “会的。”

  

  “我以为傲罗,”纽特的脸微微烫了一下,他知道这不是气候造成的,炽热的海风在他胸膛中转了个圈,将热流都喷在他的脸颊上,他说着拗口的词,稍稍减缓了语速,“经常出没在类似这样的地方,从事着危险的工作。”

  

  “危险。”忒修斯咀嚼着这个词,“你看,这就是我们的不同,我更喜欢用刺激来替换下危险。”

  

  “你一定一直让妈妈担心。”

  

  “我们都是让他头疼的儿子。”

  

  “但她一定以你为荣。”

  

  “我们都是,”忒修斯又强调了一遍,“我们都是,纽特。”

  

  “我?”他露出一个尴尬的表情,“我想不出来我身上有什么特别之处。”

  

  “很多,当然很多。”忒修斯暂缓下前行的脚步,“我们先不谈世界第一的神奇生物学家,要知道,你是世上第一个逮捕格林德沃的人。”

  

  “格林德沃?”纽特坚决地摇摇头,“就算我们是敌人,我也想称赞他,强大、富有魅力,非常容易煽动人。我猜如果我是巫师,也会坚定不移地站在他那一方。”

  

  “你不会的。”忒修斯彻底停下脚步,蠕动的白色虫子从他们脚下的泥土中钻出来,纽特移开脚步让它前进的道路变得没有阻碍,湿润的风带着林间独特的气味,阳光变得更加稀疏,那是因为他们头顶的叶子更加充裕,绿色的脉络向上不停地舒展,而忒修斯的声音坚定地回荡在纽特耳边。

  

  “为什么?”他有些不解。

  

  “因为你的确是巫师,并且早已选择了自己的道路,不像是其他人一样,你从未在选择上迷茫停留。”

  

  “为什么?”纽特问了同样的问题,完全是两种含义,但忒修斯听得懂。

  

  “因为无论是巨龙还是黑魔法,都没有办法摧毁你心中的信念,阿尔忒弥斯。”他愿意在这个时候让儿时的亲密重新返回到这个湿漉漉的天气中。

  

  “这太笼统了。”

  

  “苦难的折磨,饱和的欲望,它们只会让信念朝你心中推得更近。”

  

  “听起来我像是什么伟大的人。”

  

  “当然。”语调的末梢听起来有点自豪,还带着点炫耀,一向如此,在聊起弟弟的时候忒修斯总是如此这般的口吻,“你比我们大部分人都要更值得敬佩。”

  

  “其实我可能只是……”

  

  “怀揣着一点不起眼的小梦想,对整个世界的格局无足轻重,偶然地发挥了那么一丁点作用。其实那根本不在你的需求中,因为你对权力从未渴望过,或者你其实根本不在乎。”忒修斯擅自将纽特的话说完,他摇摇头,接下来的口型仿佛是在说:“纽特,纽特……”

  

  被呼唤名字的人感到嘴唇有一块湿润,不知道是从树枝顶端滴落的露水还是哥哥呼吸出的温润空气。

  

  有些痒。芦苇丛正在摇曳,昆虫羽翼发出的嗡鸣声也显得更加刺耳,方才还在雀跃的鸟一同憩下。明明时间还早,阳光零零星星地让叶脉露出和眼皮底下的红血丝一样的错复杂。他们的眼睛像是碧色的天空和翠色的峡谷一样对望着彼此。

  

  死亡和新生的味道在循环往复。

  

  口液中漫起的味道是属于战场的尘沙味道,苦且涩。

  

  既痛苦又萧瑟的味道从忒修斯嘴角流经喉咙深处。

  

  禁断的故事总会在即将发生前就戛然而止。

  

  他们已经抵达河谷。

  

  从上方望下去的翠绿宝石在此刻却清澈地能一眼望穿河底。

  

  他们看见石头上的泛着青色的微生物。

  

  他们会在这里一无所获,纽特心知肚明,脚步却还是紧跟着忒修斯继续前行。

  

  这是在浪费时间。有一个声音在纽特心底叫嚣。

  

  他用手将躁动安抚下去,好似如果时间所剩无几,那么他们就该这么一直浪费下去。

  

  在审判日到来之前,用河谷,用冰川,用原生的森林或是分割世界的峡谷去掩盖行踪,他们应该像救世的英雄那样,名字篆刻在墓碑上。

  

  忒修斯说得对。

  

  也许他真的不在乎这个世界会变得怎样。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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