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染

第48章『生机』

　　

　　嚣张的话一出口，几乎把Fury气乐，他临到现在才有空扫视一圈会场内的狼藉。

　　

　　外面天色已然暗去，落日从西侧的天边滑落，淡血色染满整片天空。夕阳透过半扇玻璃窗柔和地晃映在每个人的脸上，Tony脸上的伤口看起来更加明显，橙色与血色混染在一起，苍白的脸色夹在其中反而显得不自然。火势渐渐小去，但还没有被完全控制，火光倒影在他们的瞳孔中燃烧着，让Tony忍不住半开了句不恰当的玩笑。

　　

　　“既然这么有斗志，事不宜迟，立即展开全面追击吧。”

　　

　　“Stark，你别想在城区里开战！”

　　

　　“我又不是没干过，那次你绝对没像这样袒护其他人一样袒护我。”

　　

　　Fury一把拍开Tony伸来的手指，正要说点什么，猛烈的爆炸声从他们的正后方传来。所有的动作被打断，滞留在场内的人同时蹲下身躲开爆炸带来的冲击。浓黑的烟雾刹那间从身后的方向涌来，火焰的势头变得凶猛。Tony勉强抬起头，刚刚剧烈的动作将他的伤口撕扯的更厉害，血顺着肩膀向下流淌，他咬牙坚持着和其他人爬起来向门外冲去。

　　

　　他指挥所有人安全逃离后才最后一个冲出，Fury的声音在门外显得格外响亮。

　　

　　“Go,go,go,go！”

　　

　　训练有素的三方人员有序地撤离着。为了让Alexander更加相信今天这出戏码，Tony没有调动Stark家的属下。在这样危机的时刻，他有条不紊地帮助Rogers那边进行安全撤离，火光已经接近部队所在的位置，Banner站在一旁，没有和其他人撤退，而是反向地走到Tony身边。

　　

　　“Strucker，是那家伙干的，抱歉我没能拦住他。”

　　

　　似乎有什么在脑海中炸开，一瞬即过的灵感从Tony思维中划过，他立即拽住老友的袖子，“之后再说！”然后冲进撤退的队伍，和所有人跑到安全警戒线才腿软地瘫在地上。

　　

　　“你还好……”Banner的话没有问完，他注意到留在自己掌心的血，“你受伤了？”

　　

　　Tony摆手，正想要说不碍事，又一声剧烈的爆炸声盖住所有人的声音。他们看向远方，之前还身处的会场已经完全在火光中绽放。天色完全的暗下来，赤色的火焰吞噬着深邃的天空，而接近火焰中心的地方却白灼的宛如白日。所有人都已完全撤离，这是个好消息，尤其是卡罗尔的家族发挥了巨大作用。她及时赶到，干练地帮助大家成功脱离危险，光是这一举动就能赚来极大的好感，这会成为她扩大势力的积极一步。这位在意大利立足的女士回国的第一件事就干的不错，可惜Tony现在没机会夸赞她一句。

　　

　　身后传来Strange的声音，他将一具尸体甩到Tony面前，丝毫不在意Fury投来的怒视目光。“我们在和卡罗尔汇合的时候干掉他的。”

　　

　　“干得好。”Tony没有吝啬自己的夸奖，疲惫和伤痛已经爬满他浑身的每一根神经，但他还是在人前振作地站起身，盯着地上Sitville的尸体。

　　

　　“真遗憾，我还以为他愿意陪着上司一起壮烈地牺牲。”

　　

　　“你难道想亲自为他提写墓志铭？”

　　

　　Tony笑的格外挑衅，刚才恍然乍现的灵感被他提起。“这把火是Strucker烧的，他逃了？”

　　

　　Banner点头，正想解释刚才行动的经过却被Tony再一次打断。

　　

　　“他们想隐藏什么东西。”

　　

　　这个推论还没等他们细究，终于在分组和讨伐行动中抽出空的Fury给出他们一个完美答案：“他们当然想烧毁一切证据，因为我要追查的东西就在这里，胆子很大，我完全不敢相信他们在我的眼皮底下谋划了整件事。”

　　

　　“所以我们完蛋了？我真不想在差点送命的晚上听到比这个还更糟糕的消息。”比火光冲天还要耀眼的是逐渐朝他们飞来的探照灯，Tony立即打开耳麦发话：“不管你们抓到多少人，都停手，麻烦的家伙们来了。”

　　

　　Tony不关心九头蛇到底在谋划什么，他只想知道结果，和Fury谋划的事情是否真的走上最糟的一步。

　　

　　直升机和车辆组合的包围圈将他们封锁在中间，刺眼的探照灯从半空中照下来。Tony抬起手臂挡住晃眼的光束，他回头看着Fury：“他们不会决定下一步用机枪扫射吧？”

　　

　　“排场总算配得上你了，Tony Stark？”

　　

　　“Oh——shit，你终于说了句我喜欢的玩笑。”Tony忍住不适感笔直地站立着，哪怕当指挥这支军队的长官从人群中挤出来向他们的方向走近，Tony也是站立在原地，高傲地看着那名不属于自己势力范围内的专员朝自己接近。

　　

　　“那家伙一脸嚣张，我很不喜欢他。”他侧着脑袋对缓缓走到身旁的Fury用不算小的音量说出来，根本没有想要掩饰的意思，“你能摆平他吗？”

　　

　　“Fuck，你不要命令我，但有一点我和你一样，我也和这家伙合不来。”Fury踏前一步，主动挡住Tony，虽然嘴上没说，但实际已经摆出一副维护的态度，这让授命来处理这一切的Everett Ross脸色更加难堪。他想要喝止Nike Fury这种至少对心怀正义感的人来说羞耻的行为，但没关系，现在更重要的事情比其他的都更明显和清晰。他勾结黑帮，击杀世界安全理事会的部长Alexander Pierce已成既定事实。

　　

　　Ross早就看不惯内部某些家伙仰仗黑帮头子的嘴脸，对“教父”这种称呼更是嗤之以鼻。他走到两人面前，正要开口说出思索了一路的话，没想到突兀的声音突然从Fury身后传来，根本不用看，也知道那是Tony。

　　

　　“这家伙是干什么的？”

　　

　　“联合反恐中心的特遣队副指挥官，叫……Everett Ross？算了，我猜你对他的名字没兴趣。”Fury迅速回答完毕，又转头看回Ross：“你听着，这次……”

　　

　　“God，你不会说其实你是来追缴我的，现在正要成功了，不会让其他人抢走功劳之类的狗屎话吧。”

　　

　　“Fuck you，Tony Stark，如果你再不安静一点，我就这么干。”

　　

　　Tony表现得相当无所谓，他接过Natasha递过来的风衣外套，随便搭在肩膀上，遮挡住因为渗血而变得僵硬，颜色更深的西装。他不再多话一句，朝Fury还没完全转过去的视线点点头，便向后撤开，完全不顾特遣指挥官的制止。

　　

　　他迈着稳健的步伐向自己人的方向撤离，彻底无视掉重重的包围和对准他的枪口。他相信Fury会搞定一切——在他和军队正面碰撞前。

　　

　　“Stark，你再不停下，我会下令开火。”

　　

　　“如果我是你，就一定不会那么做，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Sir.”Fury握住Ross抬起试图发号施令的手腕，强行将人压下去，他不需要做无用的辩解，证据是最好的脱罪手段。Tony用视线的余光看到特工Hill从人群里走出来，正是在他和Alexander刚见面亲切地攀谈时，走到两人身边端给Tony红酒的那位侍应生，虽然她脸上的变装已经解除，但毫无疑问，从身形及服装上来判断，她们的确是同一个人。

　　

　　他放心地转过头，看起来Fury在他们交锋的那段时间里并没有偷懒，恐怕Hill已经趁乱得到他们想要的一切，所以从始至终他都表现得胸有成竹。的确，在情报成型人手充裕的情况下，没有Nike Fury搞不定的事。

　　

　　Tony还知道一件事，既然Strucker敢做出纵火的行为，他现在一定藏身在派来剿灭他们的人群中，露出苍白又狡诈的笑容。Tony有点好奇在Fury拿出全部证据后，他表情会变得如何？他不能做出逃跑的可疑举动，狡猾的谍报人员在被Fury这样的老狐狸反手玩了一票后的反应有多精彩？那一定是非常享受的事情，可惜他现在没有精力和时间。他捅破九头蛇老巢一般的场所，一夜间接连干掉两名干部成员，并且他相信Strucker一定逃不过Fury的手段，就算逃过了，早已守在外围的Steve他们也不可能放过他。

　　

　　他们有时候的确有一点迂腐，但绝非心慈手软的家伙。

　　

　　所有的事情都和Tony预想中的一样，他迎面撞上对准他的枪口后礼貌地朝持枪的人微笑，看起来像是一名恰好路过的彬彬有礼的绅士，没有人会把他和教父联想到一起。

　　

　　Tony不需要回头请示，他知道会很顺利，像他一直以来面临的结局那样。

　　

　　面对Tony的部队规整地分散，如同海水被利刃切割开，严密的防守从中间划出一道通畅的道路，道路的终点是始终在等待Tony的那辆黑色轿车。

　　

　　他在众人的视线下走上车，始终挺直的背脊和坚实的脚步让他看上去和平常无异，而Tony完全没有所有人想象中的那么从容，他在车门关上的瞬间几乎瘫倒在座位上。Happy从后视镜看到后座的情况，立即踩下油门。他不能停下，更不能下车查看Tony的状况，他不能让其他人知道Tony伤势严重。车外的人今晚的确都是利益同当的战友，但他们一旦知道Tony重伤需要休养，会蜂拥而上地趁机抢夺走隶属史塔克家族的势力。

　　

　　Happy知道Steve的确有着违和于黑帮的正义，但他的手下们却并非如此。他几乎将油门踩到底，一路颠簸直到车停在史塔克家族的宅邸大院内才终于松了口气。

　　

　　“Strange呢？”Tony虚弱地开口。他现在非常虚弱，几乎到了需要人搀扶才能走下车的程度。

　　

　　“你……”

　　

　　“没什么大不了的，血流的太多，子弹还卡在肩膀里，让Strange过来帮我处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更重要的事……”Happy知道Tony要做什么，他的嗓子里明显地翻腾一下，仿佛嗓子里卡着什么让他难受的东西。

　　

　　“没错，我说的就是Peter.”

　　

TBC

大概率明天发完结章。

我真的很喜欢结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