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虫】门徒 46（教父Tony 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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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乱局』
Tony随意地扫视着周围。反光的大理石地面，复古的建筑石柱，连台阶扶手上的雕刻都成为吸引他视线的点。他欣赏着精心布置过的会场，丝毫不畏惧地朝中央大步跨出。站在Tony正前方的Alexander热情地挥舞手臂，两个人像是多年未见的朋友拥抱在一起。Tony甚至还用力拍了几下Alexander的肩膀，关心地问询他的身体状况如何。
如果Peter在，说不定会站在他的后方皱起鼻子，嘟囔一声这真是个可怕又虚伪的世界，他绝对不想有一天也变成这样。想到这些，Tony的笑容突然凝固，他在身边人发现端倪之前及时打断莫名的情绪，装作认真地倾听Alexander的高谈论阔。
高脚杯中澄红的液体随着脚步平静地摇晃，总让Tony联想到暴风雨前的海面。他无法得知Alexander会在什么时机发难，而这一次他的确没有什么把握，就连Fury这枚棋子的下一步棋路也是不太稳定的因素。政府的人不会多加干涉，就算Tony能够拿出十足的证据，更何况他没有。他和Fury，以及所有密谋过的人仅仅在下一个可能会毁掉一切的赌注。
骰子清脆地落在地板上，尖角在地面上旋转着等待出现宣判命运的数字。
如果不去赌，等待他们的结局是注定的死亡，扔下骰子还尚有一线生机，选择根本无须考虑。
Tony端起酒杯朝Alexander致意：“为了美利坚。”
棚顶的光斑映在Tony的瞳孔里。
Peter盯着在棚顶规律摇摆的吊灯，突兀地想到Tony的眼睛。
斑驳的墙面渗着水，松软的床铺却泛着阳光的味道。Peter从躺着的姿势中慢慢起身，将头埋在膝盖间，昏暗的地下牢房模糊了时间。至少现在，他不必用绝食来折磨自己。Tony从未改变的温柔为他重新灌注活下去的动力——他当然同样关心Tony，被教父培养出来的年轻人早已敏感地嗅到空气中有什么变质的味道。当初拷问他的人离奇失踪，就算Tony不告诉他原因，Peter也能猜出大概，因为来送饭的人眼神中的憎恨分明又加剧了几分。他担心Tony，正如Tony担忧局势那样。
他们是否还能回到过去的时光？他的存在会给Tony带来巨大的麻烦，他也许会成为Tony心头驱散不开的阴影，甚至让史塔克家族造成裂变也并非不可能的事……
就算这样，他仍旧想回到Tony身边。
Peter将身体缩成更小一团，在心底谴责自己的自私。
他已经想通了，他要告诉Tony一切，关于九头蛇，关于红骷髅，关于藏匿于暗影深层对Tony图谋不轨的全部危机。他想说出来，哪怕换取的是Tony的不信任，但如果这样能作为一点小小的回报的话，Peter相信自己愿意背叛他的前半生。
等到Tony再一次来看他的时候，他一定能够有勇气和Tony坦白一切。
下一次又会是在几个小时，或者几天后？
Peter记起什么，他伸手摸向放在床边的纸笔。这是Natasha留下来的，Peter本以为葬送在监牢中的人生再也不会用到这种东西，但他现在握住笔，深吸口气，在上面写下了第一个名字。
「Alexander Pierce」
“这话从Tony Stark的嘴里说出来还真叫人放心，是的，为了美利坚。”Alexander同样对Tony举杯，又心怀鬼胎地偷瞟一眼，他看不出Tony有什么反常，因此暗自庆幸。“我听说了你前几天的遭遇，糟透了，别担心，我一定会给你个公道。”
“不，不，我想我自己就能摆平一切，说起来，你没在里面下毒吧。”Tony举起还没喝的高脚杯，在Alexander面前轻晃。
“哈，这是你们世界里流行的新幽默，我的朋友？”
“看起来没有我想的那么好笑。”Tony侧过身，装作好奇地打量散落在会场周围貌似在随意攀谈，实则在逐渐锁住Tony逃跑路线的“来客”，“热闹的宴会，看出来你下了一番功夫，让人非常感动，今年的礼物一定会帮助你攀到更高峰。”
听着充满诱惑力而明晃的贿赂话，Alexander却显出一副大方的样子：“别说那些话，我来给你介绍一下我的老朋友们，虽然大部分你都认识。”
「Sitville」
笔尖在写下这个名字的时候划破了纸张。Peter抬起手腕，看着纸上的名字，他想起某些不好的回忆。他们称得上熟络，杀手组织的熟络明显和普通人的有着不同的含义。Peter抚摸因记忆带起而隐隐发痛的腹部，他绝非是因为恨意而写下这个名字。这个人是仅次于Alexander需要Tony注意的人物。
“Sitville，我的助手，你们应该见过不止一次。”
Sitville好像听见了Alexander的声音似的，在他们转头看向他的时候和身边的人小声致歉后就来到两人身边：“Mr.Stark，每次见到你都让人无比激动。”
“不错的奉承。”Tony保持着有礼的微笑，却没有握住Sitville伸出的手。
主动示好的人倒也不尴尬，从容地收回想要握手的掌心。
“还有谁？”至于Sitville到底是什么心情，并不在Tony的考虑之内，他转头重新看向Alexander，想看看今天围剿他的成员，或者说好奇九头蛇在政府里隐藏的到底有多深。
「Strucker」
Peter握着的笔在纸张上敲打了几下。剩下的人员他没有那么熟悉，这些技术人员不在他联络的范围内，但他倒是知道政府中隐藏的内鬼有这个名字。他希望自己的情报能早点交到Tony手里，这样他就能早一点帮到他。
“Strucker.”Alexander指向会场中的另一个人，那人正在和旁边的女士专注地讨论着什么，“奇怪的家伙，研究技术的人总是有那么些……”Alexander噤起鼻子，皱着眉头嫌弃地摇头。
“总是那么难以指使，搞不透他们在想什么。”
“体贴的家伙，显而易见，你才是最懂我的那个人，有时候我真想……”
“想在这种时候能顺利做掉我，我知道。皮尔斯，我有时候真的搞不懂，像你这样腐朽的家伙是怎么爬上这个位置的，我真的需要重新审视下九头蛇的势力了。”Tony保持着彬彬有礼的姿态，手中的红酒杯搭在酒桌边上轻轻推回去。他将身体靠近Alexander，凑在他耳边发出吐息一般的挑衅声音：“我说的对吗？九头蛇的干部……Alexander 皮尔斯？”
Alexander瞪大眼睛，不肯相信这些信息会从Tony嘴里说出。他第一个想到Peter，随即又像是想起什么地摇头否认。他知道周围已经布满他的人，这令他稍加心安。他佯装淡定的向后退开半步：“你在说什么？”
“真遗憾，如果你能稳住不先对Fury出手，说不定我还能更信任你一些，毕竟你为国家做出了那么多贡献，Ah，God，这话从我嘴里说出来有点奇怪。”
Alexander震惊地看向Tony，他的手不稳地抬起，想要立即进行下一步行动，比如隐藏在另一栋楼中的狙击手。他知道Tony身上不会藏有任何武器，他现在站在绝对优势的位置，如果从胜率分析的话，他会是全胜。想到这，Alexander露出笑容，他已经不想搞那些小把戏，反正今天将会是Tony的末日，还不如干脆去掉那些作呕的伪装，坦诚地告诉他：你说的对。
“你安排在我手下的Fury，你那位忠诚的同党，现在已经被我们做掉了，你还能耍出来什么花招，Tony Stark？”
“Ah,ah——”Tony立即将Alexander推开一点，手指横在两人中间，“我必须声明一点，你真不该怀疑Nick Fury这位忠心耿耿的爱国人士。我如果能指使他，你现在一定不能这么平等地站在我面前和我对话。”
“平等？不不，Tony，老朋友，说真的，你现在还能摆出那副惹人厌的骄傲嘴脸要多亏我愿意在你临终前给你最后一次品位人生的机会。”Alexander狠下心地抬起手臂，准备让死神的镰刀做下最后判决。
预兆死亡的红点出现在Tony的额头上，而Tony好像完全没注意到这一点地慢悠悠抬起手，用一个比枪的姿势比住额头，指尖恰巧与映在太阳穴上的红点吻合：“看起来每个人都焦急地宣布这是我人生中的最后时光。”他开口，做出一个“嘭”的口型，抵住额头的指尖轻轻推了一把，而预想中的枪声并没有响起。
“有点意想不到，Uhn？但你想必比任何人都清楚，和我为敌，并且失败的人下场是怎样。”Tony拍下手掌，好像刚才的死亡威胁根本不存在一样，或者说他真的没有发现仅一秒之差便可以收割他的死亡征兆。
Alexander的额头已经沁出一层薄汗，会场的大门被推开一道缝隙，而从外走入的两个人绝对不是他认识和安排好的，他猛地盯向Tony的脸，对远方狙击手的失手闭口不谈。
“他死了？”
Tony知道他问的是Zemo：“不太好看，我劝你别关心他的尸体在哪。”
“很好，那么击杀俄罗斯外交官的罪名足够把你送上刑场。”
比起Alexander脸上的表情，Tony则是笑的从容：“我猜Fury一定对你说过，‘美国是个讲证据的国家。’你不会用毒谋杀我，因为九头蛇当然不希望你这个地位的内鬼染上污点。”像是为了配合自己说的话，那杯先前在他们谈论中，用来试探Alexander的酒好似现在才被Tony想起来，他从容地端起对着Alexander致敬，然后仰头喝光放回桌上。“的确没毒。Aha，看起来你现在狠不下心来对我开枪。”Tony低下头斜眼盯着Alexander腰间鼓起来的东西，“高官的生活安逸到让你几乎忘记自己不过是一个杀手头头，不如这样，我给你一个出手的理由——”
“……Fury还活着。”
“什……”
Alexander话没说完，Tony用力扣住他的手腕，让他没有机会拔出腰间的枪。Tony当然明白他现在的处境有多么危险，Sitville、Strucker，会场至少有两名九头蛇的干部，可能每个人的危险程度都不输Peter。危险的赌注一旦用出就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Tony主动把自己的退路全部封死，这样所有人都将别无选择。Tony喜欢操控一切的感觉，而不是被人一路设计下去，所以他故意打破Alexander的布局，不管那是什么，他没时间猜测，也没兴趣，他更希望所有人都能在他摆好的棋盘上走下去。
哪怕那是悬崖绝境的危险剧本。
手掌压制下的Alexander在猛烈的抗拒，他仿佛感受到了Tony想要做什么。
“你疯了，Stark！”
“你说得对，我本身就是个疯子。”他用力扣住Alexander的手腕向内掰去，在枪口朝向Alexander腹部后用力扣下扳机。枪声响起的时候，第一反应过来的是先前离开的Sitville，他回头看见腹部流血的上司，惊讶和慌乱之余立即掏出手枪，情急下射出的子弹却恰好再次击中Alexander的腹部——Tony巧妙地利用了这一点，他藏在Alexander的身后，空余的手用力掰开Alexander的手指将手枪窝进掌心。
“总有一天你会死在Parker的手里，Tony Stark！”
枪声再一次响起引发慌乱，尖叫声伴随着纷乱的逃散景象。倒在血泊中的Alexander眉心上出现黑色的洞口，血液溅上Tony的裤腿，那双愤愤不平的眼睛空洞地盯向天花板。硝烟味还没散去，Tony立即转身躲开朝他射来的子弹。他潜身在翻倒的桌板后搓了下因后坐力震到的虎口：“该死的，看起来我还真有点生疏。”
耳朵里无线电的嘈杂声响起，Tony在回击的时候趁机打开，T'Chlla的声音从另一端混杂着呼啸的风声一并传来。
“我搞定了狙击手，你欠我个人情。”
“真糟糕，这个人情我可还不起。我这边有点糟糕，Steve呢？”密集的枪声几乎穿透脆弱的桌板，Tony立即起身逃往另一边，他抬腿的同时朝左侧方射出一枪，血液喷洒在光滑的地板上，另一名Alexander的部下立即冲过来锁住Tony的喉咙。“该死的，你们的人手呢？”他猛烈地咳嗽一声，手肘奋力顶向身后人的腹部，在力气稍微松懈后握紧手臂向前倾去。Tony扔掉打空子弹的手枪，试图用同样的姿势抢到新的武器。争夺过程的第一枪开在天花板上，惊呼声又变得嘈杂，看起来还有不少无辜的家伙没有从会场成功逃离，但他无暇顾忌那些可怜的家伙，他大声吼了句Fuck，将对方的手腕用力推向下颚，子弹穿透那人的头颅。
Sitville还躲在人群中，他趁机瞄准Tony，而Tony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他，他来不及喘口气：“你的老大已经死了，你不打算出来复仇？”
粘稠的血突然喷洒在Tony的耳后，他意外地回头，看到身后正准备抬手给他一击的人缓缓倒在地上，在后面露出脸颊染上血迹的Natasha.
“没有人教过你战斗的时候不要废话？”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