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染

　　第43章『准备』

　　

　　不是所有人都过得像Tony这般轻松，偶尔和朋友斗嘴，看望地牢里的小恋人， 好吧，在Tony的心里，他仍旧愿意把Peter称为自己的小恋人。

　　

　　在Tony安逸地享受如同退役般的生活以及Peter养伤的这段期间，美国政府可不怎么好过，或者说，是美国政府里的部分人不好过。他们当然是在第一时间得知了Tony回国的消息，不仅完好无损，甚至精神焕发的隐隐有重掌权势的姿态。Alexander Pierce为这件事挥掉桌面上所有的装饰品，连那件最昂贵的水晶雕塑也整个掉在地上。Nick Fury悠闲地呆在办公室一角，他在Alexander做出这个举动时发出夸张的“喔——喔——”声，等到长官瞪过来狠狠骂了句“饭桶”的时候立即无辜地扭过头权当看不见。

　　

　　“Zemo到底在做什么！”

　　

　　此时的Fury当然明白Alexander一时口误说出的Zemo究竟是谁，就是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叫Alex的小官员，他在这时不得不装作不知情的好心提醒长官一句：“Rhodes上校似乎愿意为Stark的行为辩解，看起来像是想要证明我们的判断……搞错了？”

　　

　　“搞错了？Tony Stark以前做的事够他死几百次！”

　　

　　“非常赞同您的说法，但美国是一个讲究证据的国家。”

　　

　　“证据？”

　　

　　Fury不觉得Alexander是在质疑他的说法，但他还是依照本份回答了他：“是的，我们没有证据，不然我就不应该坐在这里陪着你品尝咖啡，而是去把手铐拷在Tony Stark的手腕上。Sir，提一句诚恳的意见，你真该换一个秘书，会泡咖啡的那种，我在……不，没什么。”他做了个动作，在上司把怒火发泄到自己身上之前，及时挪开椅子从原位上离开。在他推门离开的时候，侧出去半个身子后猛地转回头，用完好的那只眼睛偷瞄一眼还没消掉火气的上司，下一秒便转身回到走廊，手指快速的在手机键盘上敲下几个单词。

　　

　　「立即见面」

　　

　　收件人是Steve Rogers。

　　

　　Nick Fury当然有自己的计划，他不想听从几个黑帮首领的安排，更不想按照他们铺好的路子走下去。就算一切的事实都如Tony Stark当初与他推论的一样，身为军队高官的他仍旧保留自己的傲气。与Steve的会面是游戏环节中的一部分，他不会受人指使，尤其不会受到所谓的教父的指使，所以他约了Steve见面，而不是那个已经被Alexander视为眼中钉的Tony Stark。

　　

　　然而Fury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计划会在简单的约见中被彻底打碎。

　　

　　“我真没想到有一天我们会合作。”

　　

　　Steve在收到邮件后第一时间赶往约好的地点。迎接他的第一句问候听起来根本不像是一句欢迎，而是老旧的针锋相对。尤其在Steve挡住光线的肩膀挪开，身后露出Tony之后更是如此。Fury挪过脚步，走到中间的沙发上坐好，手中不断抛投着红酒瓶的木塞，另只手的手指指向Steve身后的那位。

　　

　　“老实说，你不在我的欢迎范围内，所以如果你的嘴里又吐出什么惹人厌的话，我立马开枪崩了你的脑袋。”

　　

　　“‘非常赞同您的说法，但美国是一个讲究证据的国家。’”Tony的确没说出惹人厌的话，他只是重复了一句Fury之前说过的台词。

　　

　　“Fuck！你监听我？”

　　

　　“没想到，uhn？显而易见，你甚至都不知道我是在什么时候安上去的。”Tony把窃听用的耳塞摘掉，当着Fury的面把它丢到脚边碾碎：“放心，我对阴险政治家的爱好没什么兴趣，我只是……非常非常好奇最近可能发生的一切，看在我们即将合作的份上，Wow，务必原谅我。抱歉，一般人会怎么说，please？”

　　

　　这种语气根本不是在道歉，他招摇地绕过Steve坐在Fury的对面，整个人瘫在坐上去没那么柔软的沙发上，把腿翘起来，捏着西装前襟的手用力向前抻了下，极力地摆出一副轻松的模样。“说说吧，有什么好玩的事是我不知道的。”他在说完后就阖上双眼，仿佛下一秒就要进入睡梦。

　　

　　当Fury瞪大仅余一只的眼睛将目光移向Steve的时候，Steve只能露出尴尬的笑容，他同样迈开步子坐到另一边的空位上：“如你所见，我没和他约好，是他突然出现在我家大门前，跟我说捎他一程。可能事实就是……你刚刚看到的那样。”Steve指了指还残留在地上的监听器残骸。

　　

　　“美国政府里有内鬼。”

　　

　　“显而易见，我早就提醒过你。”没有等Fury的话说完，Tony便急切地打断他，抬起的眼皮仅维持短促的一秒就快速落下，似乎想要显露自己高深的预见性一般：“是你们执意要和我作对的。”

　　

　　“Tony——”看起来Nick Fury和Tony Stark的关系绝非外人想象中那般单纯僵持的敌对关系，他们显得要更加要好，所以Fury在他如此不恭敬的态度下仅是脸色不好看的笑着拍拍他的膝盖：“你不要以为我们真的拿你没辙。”

　　

　　“所以你也应该承认，在我执掌家族的这些年里，美国社会的和平状况要远胜十年前，所以你需要感谢我。Okey，今天我显然不是来讨声道谢的，所以免了，让我们来聊聊正事。”

　　

　　Fury立即把手指指向Tony然后面向Steve：“看看，这就是我不想带这家伙的原因，你为什么不拦下他？”

　　

　　Steve显得比谁都要无辜，他身体前倾地朝着Fury皱眉：“你知道的，这不是谁想做都能做到的。”当然了，这句话更像是在暗示Fury——不然你把他撵出去试试？

　　

　　“你怀疑谁。”Tony睁开眼睛，打断他们两人喋喋不休的争论，“让我猜猜……你和我想的人可能是一个。”

　　

　　“Alexander Pierce.”这一次Fury没有再打哑谜，干脆地说出了他心中的可能性，或者说是他已经认定的正确答案。

　　

　　“喔……”Tony和Steve同时发出一声感叹。

　　

　　这一次就连Tony都坐直身体，手指交叉地摞在膝盖上：“和我想的一样，最糟糕的答案。”

　　

　　“所以，维护美国治安的英雄。”Fury不合时宜地讽刺了一句，他抬眼看向Tony眼底的凝重，“你们打算怎么办？”

　　

　　关于Tony打算怎么办的答案恐怕只有当天在房间内的三个人知道，或许，也要算上没在场的T'Chlla。很明显的，盘踞在美国阴影中的九头蛇的根基在没有任何人想到的美方政府高层中。Zemo的贸然出手并非是他们想象中的那样——仅仅是暴露了俄罗斯政府的关系网以及他个人，将九头蛇彻底地排除在外。他的失误明显的令位于世界安全理事会部长的Alexander坐不住了。

　　

　　这不失是件好事。

　　

　　他等待着九头蛇出手的那一天，而那天，他亦将作出最有力的反击，在这之前——Tony和Steve对望一眼。局势已经很明显，他们明白唯一的生机是在这样错综复杂的局势中对政府的最高层下手，并且务必一举拿下。这听起来像是没有任何存活几率的赌博，至于会不会为此感到恐惧和焦虑， Tony趁着电梯下降的时候回答了Steve这个问题。

　　

　　“我们有多久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了？”

　　

　　“Okey，希望你这个老家伙的身手没有退化。”

　　

　　“当然，值得你的期待，你之前说我应该叫你什么来着，好的，Rogers叔叔。”

　　

　　电梯在这一刻落稳，电梯门在唇枪舌剑的气氛正浓时敞开，Steve不得不停止还击，他在Tony上车后跟着钻进Fury准备好的车里。

　　

　　“听着，Stark，不管你怎么自大，记得一旦我们输了，就连Fury也会被连累。”

　　

　　“看不出，你还是一个这么正直的家伙。”

　　

　　“Tony！”

　　

　　在Steve不耐烦的声音下，Tony难得露出个释然的笑容：“虽然在我们的世界里，正直一无是处，但我会谨记你的忠告。”

　　

　　车停靠在Stark的宅邸前，他踏步下车，拍拍在后座上朝外仰望的Steve肩膀，留下一句嘱咐后就替车内的家伙关好车门。

　　

　　排气管在轰鸣的时候卷起一阵灰尘。Tony停在宅邸门口，驻足不前，手背挡住夹击而来的风点燃指尖的烟。烟雾没有直直地升入天空，它被今日来势汹汹的风拍散，Tony有些不耐烦地挥散那道烟雾，再次踏上院落大门的石子板路。

　　

　　他们的时间的确所剩无几，所以他必须要加快脚步，而不是一味地被动等待出击，那不符合Tony Stark的性格。

　　

　　时机已到，他相信他已经做足了他应该准备的一切。

　　

　　约定的时间里，Peter Quill却没有如约的出现在Stark的宅邸中，他只留下一份冰冷的文件，随意的丢在Tony的书桌上。这不重要，Tony本身就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和他相熟的人也熟知这一点。在紧急的情况下，身为清道夫的Quill等人看起来没有执意地等到Tony回来，他们办完该做的事后便立即抽身退出。

　　

　　这也正是Tony乐于见到的场景，他的确不想在这场争端中卷入太多的人。

　　

　　他拆开密封完好的纸袋，知道他想要的东西都在这里。身为杀手组织的九头蛇，看起来非常信任“死人”的嘴，他们相信死去的人值得放心，所以这反而成为了Tony最大的突破口。巧得很，他正好认识一群经常和“死人”打交道的家伙。

　　

　　那群死于九头蛇手下的冤魂，也许正期待着Tony为他们复仇的那一天。

　　

　　Tony当然不相信虚无缥缈的过于接近天堂的故事，否则他也不会将神圣的教堂当做自己的一个秘密据点，但是……Tony拿起另一份Steve很久前交给他的档案，上面印着的鲜红色的Stark刺的他眼痛，也许的确到了复仇的时候。他整个人靠在椅背上，手指拧着眉心，手里另一份名单上的一个名字被重点的圈出来，Tony不知道该不该开口，或者该如何开口。

　　

　　最终他还是做了一个决定。

　　

　　那张列出「Ben Parker」的名单被他重新装进抽屉，他没必要用一个名字去撬开Peter的嘴。的确，九头蛇帮助Peter找到了他失散多年的亲人，因此他更不想让Peter知道培养他多年的组织正是杀害他亲人的真正凶手，也许目的仅仅是为了让Peter更听话，更便于利用，但管他是什么，这个孩子承受的苦难已经足够多，他没有必要再被复仇的信念灌满胸腔，即便Tony相信——Peter并不是他司空见惯的那种年轻人。

　　

　　即便Peter背着他做出无数个不应该的事，即便他留给Peter很多条后路，很多种选择，他还是坚持地走上了叛变的道路，但Tony仍旧愿意相信Peter Parker纯粹又美好的本质。

　　

　　有点可笑，他为自己的幼稚露出一个难看的笑，手指轻轻地在桌面上敲打着。在思考的同时，那本Peter当初翻阅的旧童话书也摊开在桌面上，它本身并不存在任何机密，他仅能象征着Tony和曾经那个养子间的美好回忆。他用这本书当做暗格的入口，本身就是测试Peter会不会留手。

　　

　　看起来希望和奇迹并不是那么轻而易举就会展现的东西。无论如何，最初的目的已经渐渐变质，Tony清楚自己是爱着Peter的。

　　

　　他显而易见地明白下一步棋的位置。

　　

　　局势渐渐失去控制，战争一触即发，而他已经为如何处置Peter做好了准备。

　　

　　Tony也知道，是时候该见Peter“最后”一面了。

　　

TBC

这篇文即将接近结尾啦…

再过几章大概就结束了

突然有点舍不得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