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虫】门徒 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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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我以为你还需要更多的时间。”Rhodey看着直升机在他面前降落，等到史塔克家族的人押走Peter后，他好奇地把头朝Tony的方向偏过去。
“如果我记得没错，你说你很忙，军部不是一群只会打听八卦的窝囊废，所以你还不打算回去？”
“你利用别人给你擦完屁股后连声谢谢都不会说？”
“好吧，谢谢。”
“我还是希望你收回这声毫无尊重的谢谢吧。”Rhodey看得出来Tony不打算再和他多说什么，直接甩甩手钻回车里，拧开发动机后还不忘记摇下一半车窗戏讽他一句：“什么时候想开了我愿意给你做个心理辅导，不过是要收费的那种。”
“你都这么忽悠你部队的人？”
“一般来说——这不是我应该做的事。”
“现在也不是你应该做的事。”Tony拍了把车窗催促Rhodey离开，车子在他的注视下疾驰而去。
他知道Peter会被关在哪，但Tony不想去见他，只嘱咐了一句属下的人撬开他的嘴。
他不想知道Peter身上会发生什么，更不想搞清自己是出于不忍心还是其他原因。Tony相信经验老道的部下能搞定这点小问题。
现在他需要去处理些更复杂的事。
美国地下世界重新迎回他们的教父后，Tony第一个约见的人就是Steve。和以往不同，这次换作Tony有诚意地主动登门拜访。
“我没有和你道歉的打算。”Tony一进门直接大咧咧地倒坐在Steve面前的沙发上，看样子外界传言的那些富有诚意的拜访根本就是扯淡。
“巧的很，我也没有那个意思，所以我们撇开那些废话，直接来聊聊九头蛇怎么样？”
Tony直接把视线放在站在Steve身后的Barnes身上。
“Bucky已经和九头蛇没有关系了。”
“在那个组织没有完全捣毁之前，这句话听起来有点难以令人相信。”
“说的不错，所以你处理好那个小鬼了？”
“行了，让我们说说正事。”Tony抓过桌子上的打火机，“借我个火？”他没等Steve回答，自顾自地说下去：“Black Panther那里我拿到的股额，在你得到的基础上我愿意再分你一半。”
“代价呢？”Steve干脆地问回去。
“用来买Peter Parker的命。”
“哈！”Steve直接笑出了声，“你疯了？”
“没什么不好理解的，换作你也会用来买Barnes的命。”
Steve干脆地收了声，老实地告诉Tony其实用不了那么多，但支持整个家族发展的白赚的便宜他不会不占。他把手边的档案扔到Tony怀里：“成交，看来你猜到我知道Peter就是那晚的杀手了？”
Tony嘟囔了一句“这种事情根本不需要猜”，他翻开档案的手忽然停顿住：“这是什么？”
“九头蛇用来洗脑巴基的机器，还有暗码。”
“真有你的。”Tony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喜悦，“这东西都能弄到手。哦，我事先确认一下，我们的确说好了联手，你不会用这东西背后捅我一刀对吧？”
“我又不是你。”Steve翘起腿，用下巴点点夹在里面的照片，“也许Peter很多时候也和Bucky一样，身不由己，但他自己不知道干了什么，或者到底为什么会那么去做。”
“听起来你像是在帮那孩子开脱。”
“在看到这玩意之前，的确不愿意。我听说你把他关起来了。”
“对。”
“因为他效力于九头蛇？”
“因为他背叛了史塔克家族。”Tony面无表情地合上了那份资料。
“你现在看到了，这可能是九头蛇造成的。”
“Steve……”Tony叹气，“原因和结果向来没有什么关系，这才是我们这一行的规矩。”
“你想让他为此付出代价？”
Tony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
“你会后悔的。”
“从Howard死的那天开始，我做的每一件事都在懊悔。”
“Tony！Howard的死和Bucky没关系。”
“我没有提他。”
“你……”
Tony不耐烦地甩了下手，“我知道该怎么做。”他的手指在档案的封面上弹了一下，“和我说说这个，九头蛇是怎么操纵记忆和意识的？”
他们一整个下午都浪费在了Rogers的家里，厚重的天鹅绒窗帘将外面的阳光遮挡的一丝不剩。昏黄的房间里连阅读需要使用的光亮都撑不起来，但Tony也用不着灯光。他没有亲眼去见证那份资料的真伪，光是听Steve的叙述便已足够，偶尔Barnes会开口，用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经验来弥补Steve描绘的不足。
钢笔的鼻尖落在粗糙的纸张上迅速地书写着，那个下午敲定的事情在三个人记住后便迅速地扔进烛台里烧毁。Tony看着纸张在火焰中一点点化为灰烬，屁股才从沙发上挪开。
“我不得不说……你这儿的咖啡真难喝。”
“我没打算招待你来做客。”
Tony笑骂了一声就准备离开，他抓起挂在衣架上的大衣，难得友善地和房间里的两人告别：“祝我们好运。”
看起来解决了大部分事情的Tony看起来心情很好，连串门开的车都换成了明晃晃的赤红色。他钻进车里，发动机轰鸣的声音从Rogers家族的大门口响起。
也许Tony应该回去休息一下，和这几天闲得开始和Natasha出门约会的Banner谈谈关于放假是否愉快的事。或者他也可以回去那间教堂，去嘲讽还窝在那里的Strange，问他为什么连操纵记忆那么简单的药水都研究不出来，哪怕Tony知道那东西并不简单。但他隐隐不想撞破蜜月期的情侣，也不想回到和刚醒来的Peter见面的地方。他绕开所有会勾起回忆的地方，直接将车停到了黑豹家的院落门口。
他没有预约上门，所以门外的人理所当然地拦住了他。
“你们就这么对待客人？”
“你也算作客人的话——”
还没等黑豹家族的手下回答，那间硕大的庭院深处便传来熟悉的声音，T'Challa拨开葱郁的叶子，从茂盛的院落冒出头来。
“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所以还没准备好笑话你的话，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欢迎光临。”
“King.”Tony不在乎他开门见山的讽刺，直接甩开阻拦的护卫搭上T'Challa的肩膀给他一个拥抱：“说真的，没有什么比看见你们这群敌对的混蛋还好好活着更令人高兴的事。”
“注意你的说话方式，现在我们应该是合作伙伴。”
“随你怎么说吧，药方呢？”
“看在你把一半资源交给罗杰斯家族，再算上他手中本来的那份，我现在换作和Steve交易是不是更好？”
“God，我才刚从Steve那出门。”
“脚程赶不上一通电话，你把车速彪到底也没用。”
“Fuck.”Tony没想到Steve会那么快“出卖”自己，他同样明白罗杰斯家族对这门生意不感兴趣，也没有专门的专家来接手，所以那仅是个不太好的玩笑。他忍不住笑话了T'Challa几句，就跟着他进入了宅邸。
和T'Challa本人那身看起来有些古典韵味的装扮不同，进入T'Challa家总像是进入了另一重世界。充满科技感的房屋有时候简直比Tony私密的别墅还充满现代感，蓝色的光晕顺着对来客的感应并排在走廊两边亮起。
“所以那天偷走假药方的人是Peter？”
“很大概率是他。”
“但是他是什么时候……”
“恐怕是我给他提供的方便。”Tony叹了口气，有些不想提及这个话题，他硬着头皮用自己的猜测解释下去，“我让他去查看那家伙的尸体。”
“就在那时候？”
Tony点头，他的思绪和Peter的记忆不谋而合。
Peter被关押在史塔克家族幽暗的地牢里，唯一能提供光线的只有低矮天花板上靠着一根电线吱呦徘徊的灯泡。几只扇着翅膀的蛾子追着光源盘旋，影子投放在地面形成狰狞的画面。
Peter安静地缩在角落，从没提过什么过分的要求，也没发出任何抱怨的声音。他蜷缩在牢狱的最深处，血从伤口处渗出来，染红了绷带。他不敢随便动弹，害怕伤口会再一次撕裂。看得出来史塔克家族手下的人不希望他因伤口感染而死，然而那并非仁慈，是因为他们没能从Peter口中问出任何事。他们不会想拿着空白的审问结果去交差，那一定会遭到严厉的惩罚，就算Peter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更何况Stark的手下们不相信Peter有那么无辜。对于接到命令办事的人来说，Peter就是个叛徒，是背叛家族的人。黑帮的人对待叛徒有一套格外残忍的对付方法，他们至今无法想象像Peter这样看起来瘦弱的人是如何撑下来的。
只有Peter自己知道原因，或许仅仅是因为他想再见到Tony一面， 可惜对从前而言非常简单的愿望始终没能实现。
没有人告诉他Tony是在故意冷落他，还是真的有事忙到脱不开身，索性Peter也只是安静地等待着，就算偶尔发出请求的声音也根本没有人理会，除了审问和送餐的时候根本不会有人就如何能见到Tony Stark这个问题和他进行交流。
养伤的时候倒是难得的悠闲，蛾子扇动翅膀的声音，天花板凝结的水偶尔滴在地上，滴滴哒哒的让Peter分不清时间到底流逝了多久，他只能用手指沾着溢出的血在地面上数着送餐的次数来计算时间。肩膀的伤口让他连抬起胳膊都很困难，头发凝固地搭在额头上，下巴长出一圈胡渣，现在的样子想必一定非常糟糕。
他突然又有点不太想见到Tony了。
因为这个样子一定非常非常难看，难看到会破坏掉他在Tony心中的印象……
Peter为自己幼稚的想法笑出了声，暗灯投在地上的影子好像轻轻摇曳了两下。
他有些疲惫的靠在墙壁上，现在这种状况不算太糟，除了在看守都入睡的深夜时才感到刺骨的寂寞和疼痛外，没有任何不适应的地方。
所有的事情都超出他的预料，但和他所想的最坏结果没有太大的偏差。随着休息时间的到来，最后一点光亮也隐去，整个地下牢房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Peter没有感到害怕，也没有不适，准确来说，身为杀手的他比想象中的更加适应、喜欢黑暗。
他在光亮散去后深吸一口气，试图将大脑放空，不让思绪飘散到自己无法控制的程度，但他总是忍不住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情。
九头蛇所谓的“需要你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的那个时刻。
这样的记忆让Peter不寒而栗。冰冷从指间的地方开始向心脏扩散，他的血液好似要在血管内被冻住。记忆一天比一天清晰，他还记得当时的感觉。
Peter看见佣兵们冲入黑豹家族的领地，发起自杀式的攻击。他的头脑无比清醒地知道应该去救Tony，但是他无法违背命令的指示，那些已经完全在他身体里行成烙印的东西命令他去优先完成任务，阻止这场交易，得到需要的东西。
任务……
Peter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什么对他来说才是正确的事，什么才是他渴望的东西。他是九头蛇谋划中的最重要一环。
他们的确在Tony身边埋下了武器。
而武器不需要拥有思想。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