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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虫】门徒 30

第二部

  

第30章『记忆』

  

  “你打算伪装到什么时候?”

  

  Peter知道自己可以问Tony“你到底在说什么”。Peter完全可以装傻,但他不敢回看向Tony的眼睛,他知道Tony正在看着他……

  

  Tony早已知道这一切。

  

  Peter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又是在哪一刻被发现,还是说,Tony根本从未信任过他?

  

  Peter没有选择撒谎,同样无法回答,他只能低下头,连记忆也一同带回久远的一段时间前。

  

  如果时光真的能够如同记忆般倒流,是不是他就可以自信地抬头告诉Tony,“这一切和我无关。”

  

  可惜他无法做到,正如Tony猜测的那样,目前的一切都是Peter创造的成果。

  

  在如何击败Tony Stark的问题上,没人能比Peter Parker做的更好。

  

  Peter低垂的头始终没有抬起,他开口,倾诉的对象却变成了Zemo。

  

  “你不能伤害他。”

  

  “你不能伤害他。“

  

  他曾说出过相同的话。在海边落幕的话在另一扇门后响起,没有海风,没有海浪拍打着像是安眠的轻抚,更不存在阳光。这是一间黑暗压抑的房间,Peter的表情比在Tony身边的时候少了几分人情味。干脆地说,他用着像是根本没有人类情感的腔调,或许是他刻意营造出一种冷漠的距离感,无论如何,他绝不是Tony认识的那个Peter Parker。

  

  “你不能伤害他。“Peter又强调了一遍,声音不加起伏,也不蕴含任何感情,仅仅是一个交易,用来确保站在对面的人能够听懂,“答应我,我就服从组织的命令。我会帮助你们……”他咬了咬牙,继续说下去:“窃取重要的情报,摧毁掉Stark家族,让他变得一无所有,让九头蛇代替Stark成为美国地下世界的帝王。我会服从组织的命令,但前提是,你们不能伤害他。”

  

  “你确信他开始信任你了?”

  

  “不然你也不会特意跑来帮我恢复记忆,不是吗?”

  

  从Peter还没有爱上Tony开始,到海边的落幕为止,这是一段独属于Peter Parker的记忆。

  

  真正的记忆。

  

  以及接下来将要还原的,将是整个故事的原本样貌。

  

  “真奇怪,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小蜘蛛在维护一个人。你在乎那个男人,Peter Parker?”九头蛇派来与Peter接触的Strucker藏在阴影中好笑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

  

  这个孩子向来和无情、冷酷以及没有人类基础感情挂钩,这还是给他安排任务的人第一次听到他想去保护一个人的“安全”。

  

  难道这和记忆被删除又拼接有关?

  

  Strucker换了个姿势,玩味地看着Peter,他不像那群疯狂的九头蛇科学家们,他只是出于单纯的好奇。Strucker知道,Zola抽走了Peter Parker重要的部分记忆,仅仅留下他作为正常人生活的那一半,仅凭这样是否能改变一个人的人格?

  

  他认识的Peter,是九头蛇精心培养的杀人机器,冷酷,无情,只要没触碰到他的底线,他会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任务。究竟是什么原因让Peter产生了想要保护别人的想法?

  

  Strucker本来打算尽快安排好任务就远离这个危险小子,但现在他更执着于Peter坚持的原因。

  

  “我……非常尊敬他,所以不认为他应该死在一个阴谋里。”

  

  “哦——?”拉长的声调明显出卖了声音主人的不信任。

  

  Peter隐瞒住自己的感情,仅仅用利益的方面去权衡Tony这个人该不该死的问题,这是Peter的一贯作风,但和刚解封记忆的Peter相接触的Strucker却不认为这完全是真的。但没关系,这不会影响任何事。Peter Parker已经被九头蛇训练了数年,他是最出色最优秀的杀手之一,他们相信调教的成果不会被区区“在普通世界生活”的记忆和与Stark生活的一小段时间所击败。

  

  Peter的客人站起身,从阴影中走出来,他看起来非常谨慎,在恢复实力的Peter面前小心翼翼地避开。他谨慎的在Peter肩膀上拍了下,确认Peter不会还手之后才压低身体凑到他的耳边。

  

  “好好做。把Stark的情报传回组织,等到Stark家族毁掉的那一天,我们绝对不会亏待你。这么简单的事,你会做得非常完美,Spider-Man。”

  

  Peter整个人颤抖了下,等到来客的脚步几乎踏出门槛,他才遵从内心道出问题:“等到那一天,你一定会遵守约定放我离开组织,对吗?”

  

  似乎这才是Peter的本意。

  

  “当然。”Strucker笑得意味深长,他远离藏在暗影中的Peter,大大方方地走到阳光底下,“我们说到做到。”

  

  Peter松了口气,从九头蛇首领口中听到的承诺令他稍加安心,连恢复记忆后那些对Tony的愧疚感也减轻了一些。

  

  他躲在深不见底的阴影中,低下头答应了记忆中最早给出的指令。

  

  “我会的。”

  

  Strucker已离开很久,Peter还站立在原地,保持着相同的姿势,相同的位置,甚至连始终低着的头都没有抬起过。随着天色渐渐变化,房间的黑暗彻底地压迫下来。那些空白的未知的没有任何资料记载的记忆慢慢盘旋回Peter的脑袋里,他重新被和Tony所教授的完全不同的知识和经验所灌满。

  

  Peter已经想起了自己是谁——九头蛇的一流杀手。

  

  他被九头蛇培养,从能记事的年龄开始,围绕着他生活就是训练、用洗脑的方式剥掉他的感情,将他派出进行暗杀任务,回来后再继续训练。但九头蛇不是单纯的将Peter培养成一个杀手,他们将他投放到正常社会,让他接受学校的培养,放学后去实属九头蛇的酒吧打工,再在秘密时间接受训练和暗杀的任务,这导致他中学因大量的旷课而休学一年。他对此已经麻木,在正常社会也始终保持着不与人接触的孤立状态。

  

  Peter来到Tony身边,那不是任务失败的偶然,而是九头蛇为他创造的条件。

  

  而Peter——如九头蛇期待的那样,成功藏在了Tony身边,获得了他的信任。

  

  Peter确实失忆了,在暗杀任务成功却从Tony手中逃脱失败的那一天。九头蛇没有为Peter伪造过多记忆,他们用非常简单的手法成功地迷惑了Tony他们。Peter注入身体的那支药剂,激发了植入他头脑中的芯片。那样的技术是连Stark家族也没能掌握的生物科技。那种科技顺利地抽走了Peter作为“杀手”的部分,仅保留了他作为普通人在社会正常生活的记忆。

  

  随着芯片启动后的自行消融,也正导致了Strange没能发现任何端倪。

  

  他,Peter Parker,身为九头蛇的杀手,生活在地下世界的阴影,有着与Tony养子相似的容貌,有可能会成为Tony唯一的软肋,更是Stark家族最大的威胁。就在那个任务结束的雨天里,他成功地潜伏到Tony Stark身边。

  

  而现在,Peter就站在Tony的眼前,却连抬头和他直视的勇气都没有。

  

  他没有和Tony说“对不起”的资格。

  

  事情反而变得更加简单,他也许应该以一位胜利者的姿势坦率地问出困扰他最大的疑惑:

  

  “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

  

  Tony叹了口气。

  

  “从你在我的书房抄印走那份文件之后。”

  

  “那时候我才……刚刚恢复了记忆。”

  

  “哦这么说,至少你之前的失忆是没有欺骗我的部分。”

  

  Peter想大声对他说当然不!他的确欺瞒了Tony很多不能原谅的事情,但他尊敬Tony的事情,喜欢他的心情,向他学习时的认真,想要和他在一起的想法,他为Tony挡住子弹,他想要救下他,在未来和他一起生活,还有那个吻……那些都是真实存在的。绝对不应该用“至少”这样听起来无情的词来一同而论。

  

  但Peter只是缓缓抬起头,鼓足勇气看着Tony的眼睛,缓缓地开口。

  

  “Yes.”

  

  这一次的叹息声清晰地传到Peter的耳中,他用力克制着想要解释的冲动。

  

  “和我说说你的事吧。“Tony这么说,他焦糖色的眼睛里仍旧清澈,看得出来他没有责怪Peter,而是单纯为自己的贸然而自责。他可能经历过无数次同样的事情,也可能是因为从未信任过Peter。

  

  Tony坦率地拍拍手,鼓励Peter说出全部故事的实情:“至少让我知道自己是怎么输的。”

  

  “Mr.Stark……”

  

  “Tony.”Tony纠正道,又像是曾经教导Peter那样的语气再一次刺痛了年轻的孩子:“在敌人面前这样恭敬会让你率先输掉一大截,所以,叫我Tony。”

  

  掌心的位置被Peter捏的很紧,很疼,他险些哭出来,他在Tony面前再一次无法保持平静。这个男人的出现搅乱了他的一生,即使他恢复记忆,也没办法再变回成那个被九头蛇培养出来的杀人机器。

  

  敌人。

  

  这才是剥开一切假象后血淋淋的真实。不是师长,不是Boss,不是亲人朋友,同样不是爱人。他们是敌人,这是从最开始既定的事实。

  

  Tony欣赏着Peter的不安,继续出声让他颤抖的更加厉害。

  

  “和我说说吧,你的故事。”


TBC

附:铁虫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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