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染

“别担心，他有点和自己过不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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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得和你谈谈。”说这话的人是Tony，当然了，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不知道为什么要对着一个和自己有着一模一样面孔，内核还是自己生产的AI用“谈谈”这样的词，也许是因为那个莫名其妙的夜晚，他被Peter传染，相信那句什么该死的应该尊重机器人。

　　

　　Whatever！

　　

　　感到莫名其妙的不止Tony本人，连和他有同样样貌的机器人也万分诧异，他在Tony开口后，思索很久才确认地开口：“按照理论来说，虽然我是按照你的‘设定’制作的，但我也应该称呼你一声Boss。”

　　

　　那句“设定”莫名搞的Tony有点不舒服，他硬着头皮插了句“我知道”。

　　

　　机器人Tony放弃交谈地一摊手：“所以你想谈什么？”

　　

　　这大概是Tony Stark人生以来头一遭觉得自己的性格糟糕透顶。他险些拍着椅子把手离开，想到自己来的目的，又生生压住火气：“我觉得我需要跟你谈谈关于Peter的事。”

　　

　　“Oh，God，真不错，你终于忍受不了那孩子了，不不，看你的脸色一定不是那么简单，让我猜猜，难道是他觉得还是家里的Tony Stark更适合他，没关系，毕竟我才是陪他最久的那个。等下，别说你还不知道Peter崇拜你，更准确一点来说是喜欢？没关系，人总有失手的时候，而机器人能检测到人类的心跳从而判断他的心情，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Tony非常后悔刚才没有离开，或者不理解自己的性格怎么会这么畸形和……扭曲？

　　

　　Fuck，他对辱骂自己的行为感觉非常懊悔。

　　

　　“我昨天和Pet……和Mr.Parker（装模作样，机器人小声插了句）谈过，他说他不介意和机器人谈恋爱、结婚这种行为。”

　　

　　机器人Tony露出非常诧异及震惊的表情。

　　

　　“是他疯了还是你疯了。”

　　

　　“Shit，你给我认真地听我说话。”

　　

　　在Boss面前的机器人Tony非常顺从地高抬手做出一个投降的姿势：“我和他结婚会非常奇怪，也没法和大众解释，媒体会疯狂传出丑闻。”

　　

　　“该死的！不是你！”

　　

　　机器人Tony摆出的表情让Tony非常非常非常非常生气，如果不是看在那张脸的份上，他肯定早就一拳揍过去。所以机器人说出的下一句话简直压断了Tony最后一根神经。

　　

　　“你在和自己吃醋？”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Tony立即站起来扯走了自己的西装外套。

　　

　　门外非常不凑巧地传来了开锁的声音。

　　

　　两位Tony的脚步一同停顿住，真的那位一时间不知道是该藏起来还是跳窗逃跑。但他哪个也不想做，无论是被Peter看到藏在衣柜里的Stark总裁，还是被狗仔记者偷拍到Tony Stark从平民公寓破窗逃跑，第二天的娱乐杂志的正版面全打着《Tony Stark和情妇偷情被抓包》的新闻。

　　

　　在他思考好最好的办法前，最糟糕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拧开门锁的Peter还在忙着脱鞋，连头都没来得及抬，连串的解释已经说出口：“我今天提前回来了，因为Happy说我该干的活都已经结束了，Mr.Stark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没有任何指令，他不知道要把我留着除了浪费咖啡和果汁还能干什么，其实没关系，说真的，那可是Stark工业，让我住在里面都不在话下，不过他说的对，确实有点无聊，我在那里闲呆着一天还不如回家来收拾收拾东西，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可能又会住到Mr.Stark家里，God！那可是Tony Stark的家，我猜你也见过，毕竟你是他制造出来的。该死的这个鞋带怎么这么难解开，所以你觉得我应该带什么，我的睡衣会不会太孩子气让他觉得我……”

　　

　　Peter终于和那对费解的鞋带纠结完，一抬头……

　　

　　他看见有两位Tony Stark正在试图将对方从窗户推下去。

　　

　　他吃惊地张大嘴，手指一会指向本人，一会又指向机器人，“你，你们……”

　　

　　还算能克制住点的Tony松开扯住机器人衬衫领子的手，尴尬地咳嗽一声。他想了想，也没有该解释这个场面的正经理由，除了在心底给Happy狠狠地记上一笔后，干巴地打声招呼：“Hi，kid.“

　　

　　其实就算Tony给出一个非常完美的解释也没用，因为Peter已经完全陷入惊慌状态。

　　

　　“Hiiiii，Mr.Stark，这是……这位是……”他惊慌失措地看向机器人Tony，Peter很轻易地区分出了真人Tony和机器人Tony，因为这位足不出户的“家政”机器人绝对不会在家里穿这么正式的西装。他磕绊地发出声音，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向Tony解释为什么家里会有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他早已经忘记机器人的来源是因为他中了Stark工业的一等奖。

　　

　　Peter担心会被Tony当成……什么奇怪的，有特殊癖好的人，现在他惊慌失措到连如何解释都不知道。

　　

　　“这位是？”Tony一瞬间就察觉到了Peter的不对劲，他顺水推舟地顺着Peter的无助问下去：“我倒要问问你，这是怎么回事，Mr.Parker？”

　　

　　和Tony有着同样面孔的机器人一脸不可置信地盯向Boss，嘴里的口型分明是在说着：“你怎么能这么无耻。”

　　

　　Tony用同样的方式回敬机器人一句：“你闭嘴。”

　　

　　羞愧到根本不好意思抬头的Peter当然没有发现他们两个的小动作，他的大脑仿佛短路了，说不定再折磨下去就会冒出烟雾。

　　

　　“我……我……这个是……”

　　

　　“你崇拜我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你按照我的脸做了……这是家政机器人吗，Peter Parker？”

　　

　　机器人发誓他看不下去了，虽然他是按照Tony恶劣、糟糕、任性、反复无常的性格打造的，但他认为自己有必要保护好面前脸色惨白到快要晕倒的孩子。

　　

　　“难道不是因为抽中奖才得到我的吗？听听，Tony Stark的机器人竟然抽奖赠送，听着有点廉价。”

　　

　　除了最后一句话不太合适外，Peter简直忍不住想要疯狂点头。

　　

　　“有这回事？”Tony装傻。

　　

　　机器人干脆地喊出来：“你太无耻了。”

　　

　　“你闭嘴！”

　　

　　Tony觉得自己今天要被这个机器人气疯了，他转头看向Peter：“这就是你说的室友？”

　　

　　“……是的，你说的对。”

　　

　　他语气中的失落让Tony也觉得继续戏弄下去不太好，他想了半天，终于给出一个合理又不算丢脸的解释：“我找了很久，以为被人偷了，看起来是被人不小心弄混了奖品。”

　　

　　“是这样？”Peter终于搞明白为什么堂堂Stark工业会送来一个除了制造麻烦就一无是处的机器人来（如果这个想法让Tony知道，说不定会气得当场拆卸机器人）。

　　

　　放在以前，他们相遇的最开始，故事的最初，也许Peter会说：“那太好了，你可以把他带回去，一等奖不用给我，如果能兑换成现金就太好了，或者更实用的什么。就像你看到的这样，我租的公寓很小，住两个人太费劲了。”

　　

　　但是现在，Peter觉得他已经和这个机器人Tony相处出感情了。他感到奇怪，明明是把机器人当成Tony，却不忍心他被带走。他开口，发出的声音比起善意的理解更像是挽留：“你会带他离开吗，Mr.Stark……我是说，Tony，好吧，Tony，我知道这是一个错误，但他对我来说是个善意的错误，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让他继续留在这里，既然他已经陪了我这么久。你看，那是Stark工业犯的错误，不能由我来承担损失，对吗？我知道让和你一样的机器人呆在这个——”Peter环顾了一圈四周，和记忆里Tony的房间、办公室比较了一下，不情愿地承认：“呆在这个又小又破旧的公寓里不太合适，但是，但是既然公司说了把他送给我，那他就是我的了。”

　　

　　Tony又一次感到不适，这种滋味比之前来的更强烈，也更懊悔。就在他快要气疯到想狠狠给这个小子一点教训的时候，一只手拍在他的肩膀上，机器人Tony趁着Peter低头的空隙拍着Tony本人的肩膀，对他做出无奈又得逞的胜利微笑，并摇了摇头。

　　

　　Tony立即披上外套从Peter的公寓离开。

　　

　　年轻人一时来不及反应，直到外面引擎的轰鸣声响起，才惊慌的看向机器人Tony：“我搞砸了一切？”

　　

　　机器人不禁觉得Peter有点可怜，他收起之前恶作剧的心思，拍拍眼前孩子的肩膀：“没关系，他只是跟自己有点过不去而已，明天等他想明白就好了。”

　　

　　“你说真的？那好吧，我想，right，但愿就像你说的那样，他没生气，我没搞砸一切，他只是有点……有点没想开，等睡一觉就好了，等明天上班他又会对我说：‘Parker，把这个做了，把那个做了。Parker，给我泡杯咖啡，我昨天教你的那些东西你都记住了吗，记住了？很好，把它复述给我，附带原因。’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假装忘记我住的破公寓里有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机器人室友……”

　　

　　Peter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他干脆倒在沙发上用枕头蒙住脸，发出的声音被阻隔住，没办法清晰地透过空气传达给他的机器人室友。

　　

　　“我还是觉得我搞砸了一切，他不会原谅我的，我说了糟糕的话，会让他生气的话……Hey，Tony。”Peter叫的当然是机器人：“你真的和Mr.Stark的性格一样吗？”

　　

　　机器人坐在房间里唯一的一把椅子上，在分析完问题后给出准确的答案：“按照数据来说，是的，Peter，我是基于Boss同样的数值建造的，所以这个答案是，yes.”

　　

　　“哦……”Peter还是不肯把头抬起来，但声音还在继续：“我倒是认为你们不太一样……”

　　

　　理由呢？

　　

　　机器人这么问，但Peter没给出回答，他的脸依旧藏在枕头里，心里却在认真琢磨着所谓的理由。

　　

　　「因为我只在Mr.Stark面前才有面红心跳的感觉。」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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