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染

“你的机器人男友，喜欢吗？”

附：铁虫文目录

        16.最终章

　　“我说，我想和你交往，Peter Parker。”

　　

　　“啊？”

　　

　　这个反应出乎Tony的意料，他以为这孩子会疯狂的尖叫，兴奋，他都已经做好这孩子会晕过去的准备，没想到答案只有一声摸不清状况的：啊？

　　

　　而Peter确信自己是幻听了，他抬起手想要揉揉眼睛，又立即意识到这是归听觉掌管的事情。他确信自己犯傻的次数已经多到够让Tony嘲笑很久，这让他抬起得手不知道应该摆在哪才显得自然又不丢脸。

　　

　　Tony诧异的声音传来。

　　

　　“没有回答？”

　　

　　“我没听懂……Mr.Stark，我不确定我是病了还是在幻听，你能再说一遍吗？”

　　

　　Tony决定应该对这个孩子好一点，好吧，说不定他是太兴奋才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摆了下手，无所谓地对Friday下了指令：“的确，地点不够浪漫，看起来不值得纪念，没关系，我们可以先去个好点的地方。Friday，选个适合表白的地点。”

　　

　　“好的，Boss。”

　　

　　“等下等下。”Peter终于找到了放下手又不会很尴尬的时机，他不停地拍打着车里的装置，好像这样就能找到阻止Friday的方法，“等等等等，不需要那么麻烦，我有更重要的事想问Tony。”

　　

　　“听他的。”这句仍旧是对Friday下的指令。

　　

　　即将播放的导航信息没有出现，Tony侧身看向Peter：“这次听你的了。”他脸上的表情明显还在追问“答复呢？”。

　　

　　“好吧。”Peter放弃地让身体整个靠在椅背上，“我想也是，的确需要找个足够浪漫的地方，但我好像和那种地方无缘，我不清楚这时候一般在哪里比较适合？湖边，山顶，落满梧桐叶的石子路，或者找个公园，河底游满了鱼，God，这话说完我竟然有点饿了。”

　　

　　“反复无常的小孩子。”

　　

　　“听着，我不是小孩子，我已经成年了，还顺利在史塔克工业找到一份工作。”Peter瞪回去。

　　

　　“Yeah, yeah, yeah,还是Boss的助理，真了不起。”

　　

　　“Friday，找个浪漫的，就像你Boss说的那样，适合表白的地方。”最后一句Peter是对Tony说的：“这次听我的，对吗？不然我就下车。”

　　

　　“你威胁我？”

　　

　　Peter点头。

　　

　　Tony被气笑了，AI的询问声不知道从车厢里哪个位置传来：“Boss？”

　　

　　“听他的，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

　　

　　Peter这会儿有点得意，他正打算说点什么，未出口的话却被堵了回去。他无法说出多余的话，也无法用眼神去表达什么，所有的答案都融化在一个吻里。

　　

　　一个吻。

　　

　　他顺从地闭上眼睛，自然得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Peter完全沉浸在这温柔的触感里，两人像是天生般的默契。阳光斜照着避开车窗，蝉鸣声不绝于耳，吵得刺耳，柏油马路被阳光晒的像是要融化，被车子的轮轴拖出长长的印子。墙边上栖息着尽情享受午后的猫咪，它看不到人类的亲密举动，慵懒地抻起懒腰，树荫是唯一让人在炎热夏日里感到舒心的存在。不管怎样，他们目前所在的环境怎么看都不是一个适合表白的地方，只是在现在这样微妙的情况下他们不想去注意。

　　

　　吻却在这里散开，融化开，灌进Peter所有的末梢神经和血管。

　　

　　汽车进入自动驾驶模式，慢悠悠地沿着马路行驶，窗外的微风让他们分开。

　　

　　“回答呢？”Tony继续追问。

　　

　　“你明明说过全听我的。”Peter难得的没有对可以自动驾驶的车辆感到诧异，因为他早已在Stark工业见识到了太多没接触过的新科技。

　　

　　“你看，Friday擅自决定了目的地，根本没有参考我的意见，难道不是全按照你说的做的？”

　　

　　“我以为到了那里才能回答问题的答案，我热坏了，我们一定要在这么晒的天气里谈话？”Peter一定是在用赌气的方式来掩盖那份连脖颈都覆盖住红晕的羞赧。

　　

　　“难道你在课堂的时候也会跟老师说，这里太晒了非常晃眼，我不能回答你的提问。”

　　

　　“这里不是课堂，你也不是我的老师，Sir！”

　　

　　“啊哈——小孩子赌气的模式，连称呼都换回陌生人的方式。别忘了，我给你做过演讲，还提问过你，你第一句话说的什么来着？‘Mr.Stark你今晚打算吃什么。’我怎么回答的，是芝士汉堡还是别的？”

　　

　　“我不记得了……”Peter说的当然不是实话，因为那天晚上他按照Tony给出的答案买了晚饭，和“机器人”共进了一顿愉快的晚餐。

　　

　　“巧的是，我那天晚上的确吃到了回答中的食物。”

　　

　　“不敢相信，你会把这件小事记得这么清楚。”

　　

　　Tony笑起来，舒适地往后靠去。他闭上眼睛，将心情藏在深色的镜片下，两个人绝口不提刚才那个吻，他们只谈起那天演讲的事情，还有之后，Peter提起关于和机器人相处时的事。Tony起初会象征性地附和几声，到后来就变成完全的搭腔和争吵，好像和Peter生活在一起的不是机器人而是Tony本人。

　　

　　同样想到这一点的Peter扶着椅背大笑起来，他笑着说Tony仿佛才是和他同居的那个人一样，说完自己突然愣住。他回想起从机器人被Happy带走又送回来之后的怪异感，他想起那天“夜袭”时的温暖触感。他恍惚间朝Tony伸出手，在刚要碰到脖颈的时候像是触电般地缩回手，脸色已经褪掉了几个色值。他讪笑几声，说了句不可能的，也不知道是在证明什么还是在安慰自己。

　　

　　Tony则是永远快他一步地读懂发生了什么，他连忙止住话题。车在湖边停下，引擎的声音停止，整个世界被静谧笼罩。

　　

　　微风吹拂着湖面，连鸟鸣声都悄悄退散，云朵缓慢地漂移着，直到遮挡住挂在天空的太阳才停下。Peter一半身体笼罩在阳光下，一半藏在阴影里。

　　

　　“我想我必须要说。”

　　

　　他抿了下嘴唇，神情紧绷，这是Tony熟悉的表情，所以Tony能看到Peter的谨慎和慎重，他被眼前的孩子感染，也不由得坐直身体。

　　

　　“我想说，我喜欢你Tony。”这一次换成Peter制止住Tony想开口说话的动作：“你应该认真听我说，Hey，听着，我不管你会怎么想，是不是我太自大，还是我太鲁莽，或者你可以认为我疯了，Tony，我喜欢你，开始的时间一定比你要早很多。所以现在轮到我问你了，你的答复呢？”

　　

　　Tony又用一个吻回答了Peter的问题。

　　

　　他们在日落后才回到家，行驶的方向不是Stark大厦的方向，也不是Tony Stark的那几栋私人别墅，他们回到Peter那间狭窄的公寓。

　　

　　Peter有点不太敢看Tony的眼睛，无论是机器人还是本人，像是做贼心虚似的，连搬动东西的动作都刻意放轻许多。

　　

　　“我该把这东西……”他从自己的房间露出头，看到房间里的两个“人”正在互相瞪视着对方，立刻心虚地缩回去。Peter不知道该不该关上门，好像有点不太好，但他又想偷听门外的两位Tony准备谈些什么，后来他干脆放开胆子——

　　

　　管他呢，这可是他自己的家！

　　

　　

　　“你打算怎么赔偿我？”

　　

　　Peter不知道这是“谁”说的话，God，两个Tony的说话声音和语气都一模一样。

　　

　　“赔偿？我是生了什么疾病才能听到你说这样的话。”

　　

　　“我以为是你从我身边抢走了Peter Parker。要知道，最开始和他同居的人是我才对。”

　　

　　Well，这一定是机器人准没错，Peter在房间里点点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下了手里的事情。

　　

　　等等，最开始同居的人，这是什么意思？

　　

　　“来让我猜猜，到底是什么原因才让我最智能的AI技术犯这样的错误。好吧，你先说说看，你打算让我怎么补偿你？”

　　

　　“那是你应该想的问题。”

　　

　　“哈，现在变成我的问题了？”Tony觉得自己一定是疯的厉害才会找“自己”吵架。“那让我想想，把公司交给你运营作为补偿怎么样？”

　　

　　“我以为这是你把我创造出来的目的，Boss，说实在的这么叫你有点奇怪，我可以直接叫你Tony吗？”

　　

　　Tony本人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明显不想和他在小问题上纠缠太久：“我还以为你不知道你被制造出来的目的是什么。”

　　

　　“至少不是为了替你和Peter同居，约会，发展成像恋人一样的关系。我知道。”机器人坐下来，用挑衅的眼神盯着Tony：“很多重方面上，你应该感谢我，我就像是你和Peter之间的爱神……那个词怎么用来着，丘比特？”

　　

　　Tony从没见过这么惹人厌的丘比特！

　　

　　“你想不出补偿的方法？”机器人Tony翘着的腿好像在故意讨人厌地摇晃着，他从Tony本尊手里抢走刚冲好的咖啡喝了一口又塞回去：“味道真不错，比Peter厨房里那种廉价的速溶咖啡味道好多了。”

　　

　　好吧，现在Tony终于发出和Peter一样的质疑，他为什么要给机器人设定可以喝咖啡。

　　

　　“他”实在是太难相处了！

　　

　　身为人类的Tony现在对杯子里诱人的褐色液体突然生不起一丁点兴趣，他把咖啡放回在桌子上，打算和机器人谈点别的。

　　

　　“我打算和Peter去旅行，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公司就……”

　　

　　“交给我了？看起来这才是我本来的工作。”机器人自然地接过话，环顾了一圈Peter现在的房间，说出一句能让房间里偷听的小子火大的话：“不错，至少比平民公寓强很多，说真的，难道你不觉得这屋子简直不是人类可以生存的地方吗？”

　　

　　“还有一件事。”Tony压抑住火气刻意无视掉自己平时到底是多么懒散和讨人厌的态度，“你需要一个助理，毕竟Peter突然消失有点奇怪，像是被辞退一样，各个方面来说都很麻烦，所以我……”

　　

　　Tony拍拍手招呼了一声Jarvis和Friday，公寓里被改造成实验室的大门打开，天花板突然从中央裂开，机械式的操纵台在上方缓缓下降。

　　

　　这一次就连Peter都按捺不住，他冲出房间，在差一点就大吼出“你们到底对我家做了什么？”之前，他看到更令他震惊和不可思议的画面。

　　

　　一个和他有着一模一样外形的机器人从机械台上走下来，带着慌张和不知所错的表情。那张长着Peter Parker脸的机器人做出和本人第一次见到Tony时完全相符的反应。

　　

　　从外人的角度看来（甚至Peter自己也这么觉得），这的确就是Peter本人。

　　

　　Tony跟着走过去，在机器人Peter的肩膀上拍了两下，两“人”瞟了眼站在房间门口不知所措的Peter，又一同看向还坐在沙发上的机器人Tony。

　　

　　

　　“这是我给你的补偿，还算满意？”

　　

　　机器人Tony没有搭腔。

　　

　　“感谢的话就免了。”他推了把机器人Peter的肩膀，让他上前，鼓励他别紧张。最后的问题不知道是在问向谁。

　　

　　

　　“你的机器人男友，喜欢吗？”

FIN

这篇终于完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