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染

“你也愿意和机器人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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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

　　

　　Tony的邀请让他无法拒绝。

　　

　　“Tony……”Peter的声音渐渐变小，这和在机器人面前完全不同，他即紧张，又带着朦胧而模糊的兴奋。

　　

　　“Good！”Tony夸奖了他一句，这非常难得，无论Peter在公司表现的多么优秀，他都没听到过这样直率的夸奖。

　　

　　这让Peter感到不可思议，Tony却表现得很坦然，他若无其事地停下手上的动作，“不用那么生疏，我不太喜欢那样。”

　　

　　Peter差点笑出声，他也不知道这样是不是礼貌或者符合一个新人在Boss面前的礼仪。他似乎慢慢了解到，Tony和其他人不太一样，他不太喜欢员工（如果他已经算是个合格的助理的话）在他面前表现得恭敬和拘谨。或许他应该尝试着将僵硬的肩膀松弛一些，也就是说，更放松点。说不定他可以尝试偶尔地表现出在机器人Tony面前的样子。他呼出一口气，鼓着的胸膛一下子扁回去：“Well，Tony.”

　　

　　“非常好。”这是Tony今天第二次夸奖Peter，这让Peter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可惜Tony没给他太多时间去回味：“我们该回去了。”

　　

　　“回去？回哪，Sir，你是指……？”

　　

　　“怎么，你总不会喜欢住在实验室？”

　　

　　直到这时Peter才意识到一个糟糕的情况——他晚上该睡哪。他在往外走的时候脑子里想的是Tony卧室里那张占地面积过大的床，这让他变得紧张起来，“我睡沙发就好。”

　　

　　“真不错的觉悟。”Tony的嘴角隐隐抽动了下，边走边朝着一旁的空地下达好指令：“Friday，把隔壁的空房间给这小子腾出来。”

　　

　　“Mr...Tony！”

　　

　　“或者说你更喜欢跟我挤一张床？”

　　

　　Tony话刚出口，Peter就吓得差点跳起来（夸张的表现让Tony有点小失落），“我猜我该休息了！”他用几乎称得上逃跑的速度钻进为他准备的房间。

　　

　　这让Tony像是恶作剧得逞般地开心，他朝Peter的背影大喊一声：“如果你改变主意了，也可以来敲我卧室的门。”

　　

　　Peter险些跌倒在地上，幸好完美的运动神经让他从不稳的姿势重新摆正位置，迅速关上门消失在Tony的视线里。隔了稍许，又从门缝露出脑袋，对着还没回到卧室的Tony小心翼翼地打声招呼。

　　

　　“晚安，Tony。”

　　

　　“我以为你忘记什么东西。”

　　

　　“不不，我是，我只是……和室友说晚安习惯了。”

　　

　　Tony愣住，他在想他怎么不记得Peter对机器人有这样的“好习惯”，至少在他顶替机器人的期间绝对没有。等到Peter小心翼翼地关上门，他才意识到这是小孩子遮掩害羞的借口。

　　

　　安排给Peter的房间里的床很大，也很舒适，虽然比不上Tony房间里那张，但绝对比他那张上下铺强几百倍。然而他躺在上面完全睡不着，亮晶晶的眼睛有神地盯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他回忆起今晚发生的一切，然后学着Tony的语气朝空无一物的地方尝试呼唤：“Friday？”

　　

　　“您有什么需求，Mr.Parker？”

　　

　　“God！”他惊呼一声整个人在床上颠了一下。“我我我不是故意打扰你休息的，我只是想试一下，我很抱歉，我可以道歉吗？”

　　

　　“……”好听的女声停顿稍许，随后发出悦耳的笑声：“Mr.Parker，AI是不需要睡眠的。”

　　

　　“我家的机器人就会。”Peter干脆从床上坐起来，对着不知道从哪里（也许是到处）发出的声音郑重地回答：“我家的机器人不止会睡觉，还会吃饭和抢厕所，抱歉，最后一个当我没说。”

　　

　　“喔……Mr.Parker。”Friday的语气不知道是感慨还是赞美：“你的确和Boss说的一样，非常可爱。”

　　

　　“Boss他，我是说，Tony他，提到过我？”

　　

　　“经常。”

　　

　　“他说过我什么？”

　　

　　“Mr.Parker，这个问题是否能够回答我想我需要先征求一下Boss的同意。”

　　

　　“不不不，那就算了，不用了，我不在乎。”Peter猛地钻进被子里，闷住声音拒绝了AI的好意。像是挖掘到Tony Stark小秘密一样的兴奋劲又支使他再次开口，他知道房价里配置的AI一定有足够的耐心听他的询问。

　　

　　“至少Tony他不讨厌我，或者没有说出我根本不行，一点都不合格那种话对吗？”

　　

　　“这是毋庸置疑的，Mr.Parker。”

　　

　　Peter这才放心地合上眼睛。

　　

　　Peter被Ai叫醒后按照提示走向餐厅，远远的就闻到了煎蛋和培根的香味，然后他看见Tony坐在餐桌边，悠哉地品着咖啡等待早餐。一般来说，Peter和机器人相处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场景，只是厨房里的人换成了他而已。

　　

　　Tony听见声音回头招呼：“早安。你打算在那里傻站多久，你不会喜欢把红茶端到床上的那一套对吗？如果不是，那就过来，我特别为家里的机器人配置了一套星级厨艺，就算是早餐也很丰盛，你会喜欢的。”

　　

　　Peter小声嘟囔了一句：“那为什么不在我的奖品上也装一套这么完善的系统”时，恰好被Tony听见。

　　

　　“什么？”

　　

　　“没什么，我是说，真是令人向往的早晨。”

　　

　　Peter刚坐到空位上，一杯散发着热气的牛奶已经端在他面前。

　　

　　“这是什么？”

　　

　　Tony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牛奶？”

　　

　　“Hey！我当然知道。”Peter摊开手，满脸写着“你一定把我当傻瓜”的表情，他指了指桌子下方又伸出来在牛奶杯里放了一勺蜂蜜的东西：“这是机械手臂？”

　　

　　“原来你说他？”

　　

　　“我怎么可能连牛奶是什么都不知道。Hey，hey，一勺就够了，停下。”Peter抿了口那杯甜到腻人的蜂蜜牛奶忍不住皱起眉头，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或者昨晚和Friday的聊天是不是泄露出去才让他一大早就受到惩罚。

　　

　　“这个问题听起来就像是Stark家怎么可能连家政机器人都没有一样，很好，我们平手了。”

　　

　　“听起来像是报复一样。”

　　

　　Tony挑眉。

　　

　　“它和我在实验室里看到的不太一样。”

　　

　　“喔，的确不如那些精细。不过用来日常生活已经非常足够了，更重要的是，节省空间。他叫Dummy。”

　　

　　“你还给它起了名字。”

　　

　　“对现在的时代来说不是很常见吗？”

　　

　　“的确……我小的时候从来想象不到人类会给机器人起名字，谈恋爱，甚至结婚，现在看来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这句话一下子在Tony心里敲起警钟。他接过家政机器人递来的煎蛋培根和香肠，试探性地和Peter打听着：“你也愿意和机器人谈恋爱？”

　　

　　不知道为什么，在Tony问起这句话的时候，Peter想起了一个人在家不知道在做些什么的机器人Tony。他看着和机器人有着一模一样面孔的Tony，莫名地点点头。

　　

　　“如果喜欢的人恰好是机器人的话，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Tony发誓，这是他第一次正式的、郑重的、严肃的在吃自己机器人的醋。他不开心，非常地不开心，甚至决定给这个孩子一点严厉地教训。

　　

　　“他们只是些人为设定的程序。”

　　

　　“我知道，怎么了？”Peter表现的没有很在意。

　　

　　如果AI有自我意识，Peter现在的表现说不定会让机器人们感到开心。

　　

　　Fuck，Tony不耐烦地一摆手甩掉脑子里产生的不正常念头，“误以为机器人喜欢自己，只是一些失败的家伙用来麻痹自己的做法。”

　　

　　听到这种话的Peter有点失落，连嘴里的培根都变得不那么有滋味。他偷偷瞥了眼Tony，在心里小小地衡量一下是不是真的因为喜欢Tony本人才会莫名其妙的在回答刚刚问题的时候想到机器人Tony，说不定他就是Tony嘴里的那个，那个什么失败者。他忽然有点不太服气，他觉得自己必须说点什么。

　　

　　“这没什么，很正常。说真的Tony，你的说法简直是歧视。”

　　

　　“Shit！？”

　　

　　“Shit？”

　　

　　“小孩子不能骂脏话。”

　　

　　“我才不是小孩子。”

　　

　　嘴里咀嚼的食物堵在嗓子里，让Peter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Tony。他鼓起嘴巴，不用追问都知道是因为什么。

　　

　　“怎么，你有喜欢的机器人？”

　　

　　对于这个问题，Peter思索很久才用轻微的声音给出答案：“没有。”声音在回答时变得更加沉闷：“也许你说的对，那就是些，是些……嗯，失败者的妄想，好吧。”

　　

　　Tony忽然有些不忍心：“当然，那是对一般人而言，我造出来的AI是具备自我意识的。当然，不会对外开放售卖。”

　　

　　“……谢谢你安慰我。”

　　

　　“不不，当然不是为了安慰你，我猜我再继续说下去，为了维护自己尊严的Dummy就打算打翻我的咖啡杯了，Hey，Dummy，再不放下手我就把你捐给MIT。”

　　

　　Peter笑起来，不管Tony是出于什么补上后面的话，他都感觉好多了，“谢谢你Tony，我感觉很好。”

　　

　　“那真不错，但愿我的话能起到点作用。当然，这些只是客套话，你用不着感动。”

　　

　　「托你的福，现在已经彻底没有了。」Peter在心里腹诽。他现在越来越觉得机器人Tony一定是模仿Tony本人的性格建造的——糟糕透顶。

　　

　　Tony没等到Peter的反应，他随意地瞥了一眼Peter盘子里剩下的食物，不慌不忙地催促道：“说起来你的早餐打算吃多久，对我来说，迟到完全没关系，甚至不去也没问题，但我猜，你现在还是实习期对吧？”

　　

　　Peter猛地回头，墙上钟表的秒针慢悠悠地拖动着脚步，他根本不需要换算时间，长短不一的指针已经光明正大地打上一个标签，“迟到”。

　　

　　他立即用上了在Tony家借住学到的新词汇。

　　

　　“Shit！！”

　　

TBC

不知不觉这篇傻白甜竟然写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