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染

Summary：

假如格林德沃赢得了战争——

格林德沃洞悉未来，知道在未来邓布利多是如何死亡的，他打算不计后果地改变未来的格局。于是格林德沃获胜，巫师最终统治世界。

纽特在战败后中了复杂的魔咒，他遗忘自己是一个巫师。

平行世界的故事：假设血盟还在格林德沃身上/一切设定都可能是虚构的

Tag：抵抗军Theseus / [伪]麻瓜Newt

附录：Thesewt 文 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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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谁都没预料到世界会变成这样。

　　这就是未来？

　　成批的人群挤在破旧的房屋面前，他们看起来饥饿、疲惫，眼神里也没有什么光彩，但他们仍旧有秩序地走向衰败的救济站门口排成整齐的队伍。

　　乞求声此起彼伏地在队伍的最前方响起：“请再多给一点吧……”随后是训斥声和驱赶的辱骂声。

　　排在后方的纽特不由得皱眉，他别无选择，只能捏紧手中的小碗，压低帽檐，继续保持着沉静向前方小幅度地迈腿，想必等到他的时候，剩下的麦片粥恐怕已经所剩无几。他叹口气，为明天或更遥远的生活暗自发愁。

　　挤在这个区域的人都是未获得魔法灵魂的麻瓜，他们只能靠着“新政府”的救济勉强度日，世界范围内的资源已被巫师们占据，他们终于从长久以来的暗影中大大方方地走出来，经过漫长的战争从麻瓜手中夺得权利，而他们——住在贫民窟的麻瓜们，被巫师们认为是廉价的灵魂，被驱赶到国家的边逾，生存下去的唯一手段就是依附巫师们仅余的仁慈。

　　纽特能清醒地看见人类们对巫师复杂的感情，恐惧、惊恐、嫉妒，但更多的还是憎恶。格林德沃期望的世界没有按照所有人预想中地发展，巫师们的高压令麻瓜们愈发不满，危机隐藏在世界的各个角落。

　　他叹了口气，这些又和他一个“正常人”有什么关系呢？

　　正常人是麻瓜给自己起的称号。他们开始拒绝巫师对他们的称呼，在这个时代里，那听起来像是糟糕的贬义词，所以麻瓜们在暗地里称呼自己是正常人，而掌握魔法的巫师，在不为人知的阴暗处被称作怪物。

　　排长的队伍终于轮到纽特，那个发粥的巫师看到纽特时露出意外的表情，随即附送给他一个明显阴暗的笑容。纽特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只得低着头对这名“尊贵的”巫师说了声其他人听不见的谢谢，端着手里几乎清澈见底的麦片粥走远。

　　他能听见身后传来窸窣的讲话声，类似于“就是那个……”“就是他？”这样的话，剩下的纽特没能听清，也没有兴趣。他连忙加快离开的脚步，总是这样，他总会听见有人在背后议论他，好像他身上藏着什么只有他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那让纽特感到不太舒服。

　　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救济站。

　　A16，巫师们这么称呼他们生活的区域。

　　纽特将盛着完全无法填饱肚子食物（如果那也能配称为食物）的碗放在一旁。他没什么胃口，同样不认为这点食物吃下去能对饱腹有什么作用。分发的食物愈发勤俭，好像随时下一刻就会舍弃这个区域里生活的麻瓜们一样，真是残忍又自私的行为。

　　纽特靠向砖黄色的围墙，静静点燃一根烟，这是麻瓜们唯一能够享受的奢侈品，因为巫师们对此毫无兴趣，但也所剩无几，香烟的工厂早已倒闭。对巫师们无用的设备全部被拆除，包括军火场，以及一些用魔法就能解决的，对巫师而言毫无用处的工厂。工业革命的成果仅有一半被成功保留下来，看起来专权的巫师们完全没去考虑失去这一切的麻瓜们该怎么生活。

　　当然，纽特承认，这世上还是有好巫师的存在。他曾亲眼所见，一群自称抵抗军的巫师们造访过他目前的“家园”。他们为麻瓜们投放正常的食物，生活的必需品，纽特手中的这盒烟就是在那个时候得到的。但看看，他们又换到了什么呢？憎恨、排挤、诬陷，羞辱。

　　最开始麻瓜们还没有那么大胆，但随即在知道这种亲切的巫师绝对不会伤害他们之后开始放大胆子，将对那些“邪恶”巫师的憎恨全部发泄到抵抗军成员的身上。

　　这就是人类。

　　纽特叹息，吐出幽幽的白烟。这些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他无能为力改变这一切，说不定某天就会因为缺乏食物死在不为人知的角落。

　　纽特不知道的是，在另一条街巷里，正在发生着一场针对他的对话。

　　忒修斯被抵抗军另一名成员紧紧地抱住腰，防止他控制不住地冲出去。

　　“冷静，你冷静点，忒修斯！你那样做会伤害到纽特。”

　　“那我就带他走，他不该像现在这样生活，纽特不应该遭受这种待遇！”

　　“你带走他能做什么，忒修斯！你有能力让他恢复魔力？有能力让他记起自己会的魔法吗？你不能！所以你带他走只会害了他，也会害了所有抵抗军的成员！”

　　“你说纽特是累赘？”

　　另一位叫做卢卡斯的前傲罗非常歉意地看向曾经是他长官的忒修斯，“我很抱歉，但这是事实。”

　　忒修斯终于停下冲动到即将迈出的步伐，他疲惫地靠向身后的围墙，比纽特要沉重几倍的心情让他几乎快要栽倒在地，他承认同伴诉说的残忍事实：“我知道，但他是我的弟弟。”

　　“所有人都在为纽特的遭遇打抱不平，忒修斯！很多巫师都想保护他，你不是唯一一个，但我们自身难保……忒修斯，大家都在很努力地生存。”

　　是的，所有人都在艰难求生。

　　忒修斯艰难地咀嚼这句话，从喉咙深处涌出得苦涩让他感到不甘和无力。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抵抗军，包括邓布利多在内，都在小心翼翼地隐蔽自身，为改变整个世界的格局做出贡献。他们的确抽不出人手和精力照顾像是哑炮一样的纽特，忒修斯比任何人都要清晰这一点。身为抵抗军首领之一的他比任何人都渴望胜利，更渴望改变这个扭曲的世界。

　　所以他必须放下所有的不甘心，让满载的担忧沉淀在心底。他再次开口时夹杂的酸涩让卢卡斯都不忍心抽开步伐。

　　“走吧。”

　　他们同样无法道出纽特的真实身份，日益加深的仇恨让麻瓜们动怒，从他们前往救援的情形也能看出，麻瓜对巫师眼中到底蕴藏着怎样的恨意啊，那是能随时撕裂他们的憎恶，仿佛他们只要放下魔杖就会立刻被愤怒的人群围攻，他们会不计后果的将救援演变成一场屠杀。

　　忒修斯经历过无数次大大小小的战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人类究竟是一种怎样的物种。

　　如果他们的出现令纽特暴露身份，愤怒的人群恐怕会立刻将目前失去魔力的纽特撕碎，愤怒的声讨会全部加诸在一位最为善良的巫师身上。

　　所以忒修斯没有办法，他不能出现给予纽特任何帮助，像这样偷偷前来照看他的现状已经成为对忒修斯来说最大的折磨。

　　他们能见到曙光吗？

　　这一次连忒修斯也不敢像以前那样抱有绝大的信心。

　　麻瓜们失去了世界，而他失去了纽特。

　

　　忒修斯开始怀念曾和纽特一起相处的时光，连经常发生的争吵都足以成为甜蜜的回忆。

　　如今世界被一片看不清前路的浓雾笼罩，每个人都忧心忡忡。格林德沃看起来怎么也不像是极端的危险份子，他聪明，懂得蛊惑人心，在他夺政之后，更多巫师前往追随他，无论是纯血种还是来自普通麻瓜家庭的巫师，他都有一套笼络人心的好办法。清醒的人日渐减少，在这样的事态下，连抵抗军之间也变得相互猜疑。冠以斯卡曼德姓氏的人是首要其冲的怀疑对象，几乎纯血种出身的贵族家庭只剩下忒修斯还在为麻瓜做出抵抗。

　　忒修斯·斯卡曼德，他本身就是英雄的象征，但就算这样，肯相信他的人还是越来越少。在无数次抵抗军的会议中有人开始质疑忒修斯的领袖身份，仿佛纯血种就该是格林德沃的信徒。

　　忒修斯看着那群人冷笑，忍不住又为纽特的命运感到担忧，麻瓜们的确不知道纽特的真实身份，但这些人，这些和他曾出生入死的人是最清楚这一点的。

　　纽特被强大如格林德沃那样的人当作眼中钉，忒修斯完全不为此感到开心，他当然希望弟弟优秀的令人眼红，但绝不是通过这种方式。

　　作为一位曾成功逮捕到格林德沃的巫师，在格林德沃夺得权利第一天里，他立即被逮捕并扣押住。忒修斯不会忘记噩梦般的那天，老魔杖轻敲着格林德沃的手心，黑魔王似乎在琢磨怎样才能让纽特获得最大的惩罚，他绝不会杀死纽特，这位受到邓布利多喜爱的学生将遭受最大的磨难。

　　纽特被施加一个复杂的失忆魔咒，连他是巫师的事实都遗忘。然后忒修斯眼睁睁地看着纽特被遣送到麻瓜隔离区，被简单地抛弃后不再予以理会。忒修斯他们当然立即前往纽特所在的区域，然后他深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绝望——纽特失去的不仅是记忆，他同时被剥夺了魔法的能力，他的灵魂像是被那个恶毒的魔咒抽干了一样，让他只能作为一个麻瓜去生存。

　　一个拥有巫师纯血统的麻瓜……

　　忒修斯根本不用深思也知道那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情，他还来不及懊悔那份大意，已经被邓布利多拽着在纽特苏醒睁开眼前幻影移行。

　　他们一行人回到伦敦郊外的安全屋，忒修斯砸在桌子上的手划出伤口，血很快漫下，他仿佛不知道疼痛。

　　邓布利多拍拍忒修斯肩膀，他没办法对忒修斯说些什么，事态紧急，他不得不赶往下一个目的地。空气被划破的声音残留在房间里，木桌兀自发出颤抖的声音，独留下忒修斯一人为自己的大意懊悔。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格林德沃，臭名昭著的黑巫师会对纽特那样与世无争的巫师下手。纽特无意卷入任何事件，他唯一的愿望是让魔法生物们有更好的生活环境，他不该遭受不应有的磨难。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就是他们的未来？

　　忒修斯有很多打算，比如动身去不计代价地寻找治疗纽特的办法。如果没有任何解决办法，就干脆放弃巫师的身份、巫师的荣耀，巫师的权利，和纽特留守在麻瓜隔离区。再或者两个人远行也好，跑到世界端头的热带的雨林，无人的高原，冰封的雪山，他们隐居，不再理会这个藏污纳垢的世界。

　　忒修斯的责任让他无法舍弃这个世界，他没办法只拯救纽特一个人……这样的心情折磨着他。尤其在到达隔离区，看到麻瓜生活的现状之后，那种使命感折磨着他，令他痛苦，令他不得不放弃纽特，让他重新踏上征程。

　　他是抵抗军的一员，他是傲罗们的领袖，他身上承载着挽回正常世界的命运。而忒修斯也明白，如果纽特还记得一切，如果他还是巫师，他会支持自己的做法。他绝不同意忒修斯自私地逃避，他同样明白他的哥哥绝不是那样的懦夫。

　　选择放弃纽特拯救世界的忒修斯会让纽特感到骄傲。

　　所以……

　　忒修斯绝望地发出压抑的吼声。

　　这一切还不是绝望的尽头，抵抗军的成员不得不经常出没在隔离区。隔离区——听听，多么好笑的词汇，好像麻瓜的身上带着什么感染性的病菌一样，这和格林德沃在巴黎那场著名演讲上的台词完全不符。他说他不会排挤麻瓜，结局就是把他们当做禽畜一样饲养。忒修斯不知道离去的奎妮怎么看待这一切，他每次都忍不住为此发出嘲笑。他没办法出现在奎妮面前去质问纽特这位曾经的朋友，她已经是格林德沃最忠诚的副手之一，那种行为无疑是自投罗网。

　　抵抗军的成员会出没在隔离区里，试图扇动麻瓜以及寻找富有同情心的中立巫师，试图拉拢一切可靠的力量去共同抵抗格林德沃，但并非每一次都能顺利进行。事实上，失败的是大多次。曾经恪守巫师保护法及麻瓜保护法的傲罗们不得不举起魔杖对准游离在隔离区的无辜麻瓜们，对他们发出恐吓。

　　忒修斯永远也无法忘记，纽特也被夹在那群流民中，他用同样带着点惊慌的眼神望向对准他们的魔杖。

　　那是忒修斯第一次用魔杖指向纽特。

　　那是让他陷入绝望深渊的开始。

TBC